四大豪門也沒有太多優勢。如今慕容家依舊是北疆虜姓第一豪門,其根基雖然在遼東遼西,但其勢力卻在北疆,慕容氏無論在代晉還是幽燕的虜姓貴族中都有著崇高地位,就如山東五大豪門在中土人心目中的崇高地位一樣。

所以郭絢到了古北口後從不敢“招惹”慕容正則,兩人根本就不是一個檔次的對手。慕容正則不但是歷經生死錘鍊的邊陲鎮將,還是一個實力強橫的地頭蛇,而郭絢不過是一個養尊處優的中央禁衛軍軍官,如今單槍匹馬到了慕容正則的地盤上,就算是一條過江龍也得盤著,否則絕對沒有好下場。

之前四大豪門子弟聯袂向郭絢施壓,逼迫其大開“方便之門”,郭絢之所以拒絕,慕容正則正是其中一個重要原因。古北口長城是慕容正則的“地盤”,他把手伸向要隘牟取利益,必然觸及到慕容正則的底線。

慕容氏以誠節著稱於世。舉兩個最簡單的例子,當年北齊敗亡,北周大軍殺進都城,齊後主逃了,王公貴族都投降了,唯獨慕容三藏死守宮城,拒不投降,後來齊後主被抓,由齊後主出面勸降,慕容三藏才獻出宮城。漢王楊諒造反,慕容三藏的兒子慕容遐也是拒不投降,以死守節。這種節操與性格有關,慕容氏出身蠻荒,性情大都剛烈堅毅,寧死不屈。另外與家庭教育也很大關係,看看慕容三藏給兒孫取的名字,兒子叫正言、正則,孫子叫知廉、知禮、思廉、思觀,可見慕容氏家風之正。

不過今年慕容氏有厄運,一代名將慕容三藏病逝,就在楊玄感叛亂不久,就在東都即將被圍之刻,結果可想而知,這個訊息被“困”東都出不來,遠在邊關的慕容正則不知道,實際上即便知道了也回不了東都,也無法參加父親的喪禮,不能盡孝。七月底楊玄感撤離東都,這個訊息迅速傳到古北口,慕容正則聞訊悲慟不已,倍受打擊。

這種情況下郭絢就更不敢“招惹”慕容正則了,而崔氏等豪門貴胄也不願觸黴頭,畢竟李子雄、韓世諤等人都是楊玄感的同黨,如果慕容正則把自己不能盡孝的責任歸究到楊玄感頭上,對李子雄、韓世諤等叛亂同黨切齒痛恨,那就麻煩了。

眾人上了城牆,看到慕容正則,情緒頓時低沉。

慕容正則坐在牆頭上,發須凌亂,形容枯槁,鎧甲外套著孝服,眼神陰森冷肅,再加上漆黑夜色的渲染,給人一種驚悚恐怖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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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八十九章 言之尚早

九月二十三,聖主南下,返回京師。

在過去一個多月裡,聖主親自坐鎮北疆,迅速穩定了北疆局勢,也給兩京平叛和善後贏得了充足時間,但讓聖主失望的是,時至今日,左翊衛大將軍宇文述、右翊衛大將軍來護兒、東都留守樊子蓋和西京留守衛文升想盡一切辦法,也未能實現兩京政治上的妥協,兩京政局非但沒有因為平叛而穩定,反而愈發混亂,政治鬥爭愈發激烈。西京要奪回京師地位,要乘此良機遏制和打擊改革勢力,而東都雖然在楊玄感的叛亂中慘遭重創,權威一落千丈,但誓死維護京師地位,寸步不讓,雙方矛盾尖銳,根本沒有妥協餘地。

宇文述、來護兒、樊子蓋和衛文升無奈之下,聯名上奏,請聖主儘快返回東都,以皇帝的無上權威來恢復和鞏固東都的京師地位,繼而在政治上壓制西京,以強硬手段來穩定兩京政局。

聖主也是一籌莫展。當前兩京政治危機的根源是改革和保守之爭,聖主要維護和鞏固改革成果,要對權力和財富進行再分配,就必須牢牢掌控最高決策權,就必須壓制保守派,就必須在政治和軍事上贏得較大優勢,但現在聖主恰恰就因為連續兩年的東征失利,在政治和軍事上遭遇了前所未有的重創,結果就是目前這個惡劣局面,政治對手落井下石展開了瘋狂反擊,大河兩岸此起彼伏的叛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