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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開始,楊玄感的背叛才是致命一擊,如今兩京“大打出手”,愈行愈遠,距離反目成仇的日子已越來越近了,形勢十分危急。
如何逆轉局勢?關鍵不在於政治妥協,妥協實際上解決不了根本問題,只會讓矛盾和衝突越來越激烈。在聖主看來,解決這場政治危機的關鍵還在於贏得東征的最終勝利,贏得政治軍事上的優勢,然後挾東征勝利之威,給反撲的保守派以“迎頭痛擊”,用強硬手段遏制保守派,重新贏得兩京政局的暫時穩定。
接下來如何繼續推動改革?那就要靠南北戰爭了。攘外必先安內,用東征的最後勝利來“安內”,來解決兩京政治危機,然後齊心協力一致“攘外”,打贏南北戰爭,贏得政治軍事上的絕對優勢,以此來徹底解決嚴重威脅到國祚存亡和統一大業的“內憂外患”。
所以現在聖主的精力都放在第三次東征上,他知道自己即便返回東都,即便藉助清算楊玄感同黨的機會大開殺戒,也依舊解決不了兩京政治危機,反而會讓兩京鬥爭白熱化,讓兩京危機更為嚴重。
事實上的確如此,聖主不回去還好一些,還能對兩京造成威懾,還能借助這種威懾把兩京鬥爭控制在雙方都可接受的範圍內。聖主的親信手下大都根基薄弱,做事都靠“狐假虎威”,他在東都的時候,這些人有靠山,橫行無忌,肆無忌憚,反之,這些人就要收斂了,太囂張一旦遭到對手的暗算必定玩完。所以聖主不回去,改革派在政治清算的時候必然有所收斂,這對保守派而言就相當於聖主主動妥協了。既然聖主主動妥協,以妥協換取危機可控,保守派自然也樂意,對他們而言只要把清算控制在最小範圍內,自身利益能夠得到最大程度維護,那就行了。
因此聖主並沒有積極返回東都的意願,但形勢比人強,他在北疆局勢已漸趨穩定的情況下,既不下旨結束東征,不把遼東的遠征軍和工匠民夫撤回來,也不返回京師穩定兩京政局鞏固中央權威,那就是不作為了,必定會遭到政治對手的攻擊,一旦謠言四起,後果就嚴重了,不但聖主自身威信會下降,還會連累到中央權威,甚至還會激起民憤,尤其兩次東征中大河南北的徵召人數太多,自從去了遼東就看不到人回來,民眾早已怨聲載道,這種瀕臨失控的情緒如果被陰謀者蓄意利用,叛亂規模和範圍再度擴大,則國內局勢極有可能加速惡化以致於一發不可收拾。聖主迫於現實,不得不收拾行裝踏上返京之路。
當天晚上,聖主車駕停於涿郡良鄉。就在此刻,齊王從懷荒送來的奏章到了,同期到達的還有涿郡副留守陰世師的奏章。
內史侍郎虞世基第一個看到這兩份奏章,看完之後神情頓時凝重,沉思良久,遂匆忙覲見聖主。
聖主聽說是齊王急奏,當即召見虞世基。看完奏章後,聖主也是一臉凝重,陷入沉思。
之前陰世師曾有急報,說齊王以剿賊為由,擅自出塞,與突厥人對峙於閃電河,雙方劍拔弩張一觸即發,南北局勢隨時都有崩潰之危。當時聖主勃然大怒,但已經既成事實了,只能設法挽救,再說聖主也想知道突厥人是否敢於反目成仇,是否會率先發動南北戰爭,而齊王此舉正好可以達到試探之目的,於是也就聽之任之,並要求段達和陰世師做好防範,以防不測,確保長城安全。
此後陰世師也有急奏,但形勢發展與聖主的推測基本差不多,不論是齊王還是叱吉設都承擔不起南北關係破裂的嚴重後果,雙方都保持著極大剋制,只是如此一來就便宜了白髮賊和李子雄,他們竟然帶著隊伍殺進了閃電原,接下來不出意外必定兩敗俱傷,然後齊王出面收拾殘局,突厥人打落牙齒和血吞,不得不接受重創之結果。
然而聖主想錯了。齊王在奏章中告訴聖主,李子雄和白髮賊帶著隊伍殺出了突厥人的包圍,衝進了平地松林,向安州發動了攻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