夾擊白髮賊;必能一戰而勝;暫時解決掉白髮賊這個最大的威脅。

然而;如此一個必勝之策;張須陀竟視而不見;置之不理;為什麼?這其中所蘊含的戰機他看不到?如果他不抓住這個戰機;其中所蘊含的危險就會無限放大;白髮賊極有可能在關鍵時刻冒險分兵;一部繼續阻擊齊王楊喃;一部則從張須陀的背後展開攻擊;如此就形成了河北反賊牽制周法尚;而白髮賊則乘機與齊魯反賊夾擊張須陀之不利局面。白髮賊和齊魯反賊攻堅不行;不代表他們野戰就不行;而失去了堅固城池剛剛擴軍的齊軍;是否有能力抵擋兩股反賊的夾擊?如此清晰可見的巨大風險;張須陀難道看不到?

張須陀看了秦瓊一眼;神情複雜;良久;他終於說了一句;“建昌公(李子雄)正馳援而來;依樵公之意;當由建昌公承擔與齊王前後夾擊白髮賊之重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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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一章 避之不及

李子雄曾在十二衛府中歷任右武衛大將軍、右候衛大將軍;還曾官拜民部尚書;位列中樞核心層;是中土軍政兩界顯赫人物;雖不能說天下知名;但最起碼在地方郡府、鷹揚府軍政官員中還是赫赫有名;所以他突然被“打倒”;被聖主一擼到底;除名為民;只要稍稍有些頭腦的官員;都知道他被捲進了皇統之爭。

去年東征大敗後;東都爆發了新一輪的政治風暴;雖然矛頭直指軍方;直指十二衛府統帥;但聖主和中樞藉機進一步集中軍權的用意還是不言自明;然而聖主和改革派在軍事政治上的雙重失敗;使得他們的這一政治意圖若想實現;必須付出巨大代價;必須向朝堂上的保守派妥協;結果保守派的大佬李子雄應聲而出;東山再起。

在過去的短短數年內;李子雄連倒兩次;又兩次復出;就像打不死的小強;政治生命力極其頑強。李子雄第一次復出直接進十二衛府;此次復出還是進衛府;還是在軍方;但他沒有留在東都;而是到了齊魯。

這一安排曾在東都引起了熱議;不過很顯然;考慮到二次東征聖主和中樞重臣們都將遠赴遼東;如果把李子雄這等在軍政兩界享有崇高聲望的政治大佬留在東都;必定禍患無窮;所以無論如何都要把他趕出東都;結果聖主不得不再次妥協。

齊王和李子雄利益相連;如今兩人均被趕出東都;雖然這非常有利於齊王進一步擴張自身之實力;但從另一個角度來說;這也是個陷阱;兩個人稍有不慎;就有可能被聖主一鍋端了;所以現在兩個人都成了政治瘟神;誰捱上誰倒黴;人人避之不及。

張須陀也一樣;也要避開;雖然當初在衛府的時候;李子雄也是張須陀的上官;且李子雄與老越國公楊素;既是政治盟友又有袍澤之誼;交情很好;某種意義上楊素、李子雄和張須陀在軍方都同屬一個大陣營;一個大山頭;但時過境遷;老越國公已經死了;小越國公又未能繼承父親在軍方的龐大遺產;而李子雄先是被調出衛府;接著又連續被打倒;當初那個“雄霸”衛府的大陣營、大山頭早已支離破碎;很多人都深陷困境掙扎求生;張須陀就是其中一個;而從張須陀的立場來說;不論從眼前利益還是從未來前景考慮;他都不願意與李子雄再扯上任何關係。

這些深層次的東西張須陀不可能說出來;而他不說;他的部下就不能理解他的決策;就會質疑他的決策。

秦瓊聽到張須陀說;由李子雄與齊王聯手夾擊白髮賊;他的神情馬上就變得難看了;因為周法尚在書信中說得明明白白;李子雄僅僅帶了兩個團四百將士;再加上他的幾十名親衛;從陸路支援而來;這麼點人馬能夠向白髮賊發動攻擊?就算李子雄有通天徹地之才;也不可能擊敗白髮賊;而更嚴重的是;如果李子雄一怒之下;存心報復;與齊王聯手操控齊郡戰局;任由白髮賊在張須陀的背後大開殺戒;則後果不堪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