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紙包,伸出手指頭撥弄翻看了一陣。抬頭道:“尋常坐胎藥罷了。”說著他順勢將紙包舉到鼻尖下一嗅,卻是凝住了動作,皺著眉頭再三嗅聞。
“如何?”庾立與杜如晦同時急問到。
醫士不敢輕易開口。又仔細翻看了一遍草藥,方遲疑著道:“藥確實尋常安胎補養之藥。只是……”他捏起三指,撮起一小簇糟碎的藥沫子,“這細碎的,似乎是,歸尾,牛膝,莪術,草烏,這幾味。有意研磨碎爛成粉齏,摻入草藥中,故不細聞,無從分辨。”
醫士邊說邊將另兩包草藥拆開,皆有類似碎粉草藥在內,他看著頻搖頭,“再穩實的胎,也經不住這虎狼之藥,連服五日,必是要折損的,況且這位娘子,從高處墜落,能保得性命已是萬幸,日後須得好生調養了才是。”
葉納喚來家僕,打賞過醫士,囑咐好好地送出門去。
杜如晦的眼睛下面,蒙著一層發青的陰影,神色甚是駭人。庾立在他身側,沉著聲問道:“羅氏醫館,隔著不遠,可要我去拿了人來?”
“官家的人去,動靜未免太大,待緝拿之人到了醫館,人早就跑了。那羅姓醫士,我見過一回,認得他的長相,置備輛推車,只我一人去便可。”賀遂兆應到。
英華因見不著阿姊,心內煩亂,又在一邊將事情聽了個七七八八,心知必是哪羅氏醫館作出來禍端,不由憤恨,此時聽見說要拿人,忙道:“姊夫,我一同去罷。”
杜如晦點了點頭,英華當即卸下沉重的鎧甲,露出一身及膝長的墨綠束身袴袍,腰纏著革帶,解下鎧甲上的佩劍,在革帶上懸扣穩妥。
“她連日趕路,不曾歇過,到底是小娘子家,可受得住?”葉納疑慮地看了看卸除盔甲後,英華纖細的身形道。
庾立反身握住她的手,“隨她去罷,若不讓她去,她也不得安生。”
杜如晦轉身向庾立拱手作揖要謝他,庾立卻不受,愧然道:“是我這個作阿兄的疏忽了,未能看顧好她,實是慚愧。”
“明知兇險,原不該讓她走這一遭,是我糊塗。”杜如晦喃喃地說著,又再謝過庾立夫婦,自往穆清的屋子去伴著她。
且說羅氏醫館內的羅醫士,自從半道遭人劫持問話,又得了一塊橢圓的金餅後,一直忐忑不安。回宅子後,他拴上大門,躲在屋內,將那塊金餅取出反覆驗看,金餅他見得不多,但所見皆是圓形,這一塊卻是橢圓的,不免奇怪。
翻看了一陣,他忽然恍悟,往日曾聽人說起過,薛校尉傢俬鑄的金餅,不同於朝廷鑄造的,皆是橢圓的。難不成,截他問話的,竟是校尉府的人麼。
隔日,他正在醫館內坐診,有豪僕上門,驅散了館內百姓,掩了門戶,又取出兩塊金餅,仍是橢圓的,竟是要他抓配了下胎的虎狼之藥送往庾宅。
他抖著手配齊了藥,不敢親自送上門,只遣了學徒送去。心想著那位年輕夫人,吃抑或不吃,皆是命罷了,莫要怨他手黑。
過了幾日並無動靜,也再無人來尋他問話,他便漸放下心來,暗自高興白得了三塊金餅,足抵他三五年的醫資。這一晚,他從醫館歸家,安安心心地將金餅仔細收妥了,滿心歡喜地睡到四更天。
外頭報更的才剛報過四更,羅宅後頭便悄悄的停了一輛推車,兩條人影躍入牆內,消無聲息地尋摸到主屋。羅醫士只覺口鼻被人嚴嚴地捂住,透不過氣,鼻尖嗅到金洋花和細辛的氣味,想要閉住鼻息卻已來不及,他忙掙扎著起身想要掀開按壓在口鼻處的布帛,手臂才揮動了兩下,便被人反壓在背後。
英華躍上床榻,扣住他的手腕,膝蓋頂在他的腰椎處,使他掙脫不得。賀遂兆心中生了怨怒,暗道便是這廝害了七娘,持著布帛的手不禁加了狠力,不出幾息,他便渾身綿軟,再不動彈了。見賀遂兆仍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