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事,穆清煮的茶,吃了一兩盞,門房便來通傳有人登門求見杜如晦。穆清怏怏地放下茶盞,笑打發他去見客,“回來得早,我也佔不到什麼好。”

……

牡丹宴前兩日,杜如晦的任命大張旗鼓地賜了下來,永興坊坊門口的馬車絡繹不絕,不時阻塞了坊門。若非一早就答應了高密長公主,穆清決計是不願出現在牡丹宴上的。牡丹宴向來是世家新貴之間攀親聯姻的媒介地,各府的婦人娘子們相看個妾室或兒媳之類的,盡是透過這繁盛的花會,故各家的夫人們來的甚是齊全。

有些自家夫君與長孫無忌交好的,見著穆清,固然是要在言語間露些鋒芒的,那些在朝堂上與杜如晦站一邊的官僚家眷,要替她多申辯譏諷兩句,兩下一來一往,直將穆清架在中間左右不是。偏還有一些騎牆的,因到底不敢開罪了長孫皇后,一面笑語逢迎著穆清,轉過臉卻又往別處去說嘴。虛虛實實,沸沸揚揚,直渲染得個牡丹宴好不熱鬧。

好容易捱過了這盛會,緊接著來的便是寒食節。這一日皇親貴戚、功勳子弟們照例要往內苑去打馬球,三品以上的官眷入宮領皇后賜粥,及酉時宮中賜火,方可歸府點燈。

穆清攜著四郎,混在一班官眷中見了禮,長孫氏從殿內傳出話來,召了相近的幾名內眷進殿內說話。穆清原只當頭一撥怎麼也輪不上自己,正暗自算著出宮前能否見著長孫氏,見著了也不知她能否令自己見一見鳳翎。

“尚書右僕射內眷……”忽然小內監悠揚的一聲宣召,使得穆清猛回過神。她忙喚了一聲四郎,提裙上階,入殿去問安。

穆清行過禮略一環顧才覺殿內一派熱鬧,除開殿上端坐的長孫氏,幾位皇子公主亦在,另有三兩位長公主在座,穆清正要一一作禮,長孫氏卻笑道:“七娘無需多禮。你有多久未見鳳翎了?快來瞧瞧可還認得出?”

穆清抬眼望去,但見長孫氏身前的錦墊上散坐著一個小小的錦衣女孩兒,正咧著小嘴衝下面笑著,那彎彎的大眼,明媚如驕陽的笑容,耀得她眼底一陣陣酸脹,幾乎不曾落下淚來。大半年未見,記憶中那粉白柔嫩的小模樣,竟長得這般大了,眉目嬌俏,笑顏明朗,無不與英華幼時如出一轍。

“鳳翎……”穆清腦中霎時空白,只顧著彎下腰向那小女孩兒伸出雙臂,如同在召喚年幼時的英華。

“顧夫人,恐是失儀了罷。”身邊忽然響起了一聲輕咳,毫不留情的凌厲指責隨即便來,聲量不高不低,恰能讓在場的眾人都聽見,“那是汝南公主。”

穆清的雙臂登時僵在原處,不知要如何是好,腦中亦是懊悔不已。果然是僭越了。

那殿上的鳳翎整日身邊只有肅板著面孔的宮人阿監,偶有時見見神色淡漠的皇后,父皇雖疼愛有加,卻因政事繁忙,許久方能來望探她一回,此時有人嗓音這般輕柔,笑容如此和煦。不禁甩開宮人的手。從錦墊上爬起,搖晃著小身子走下臺階,一面好奇地打量穆清一面笑著向她走來。

穆清呆怔了幾息。仍是伸手牽過了鳳翎的小手。

“顧夫人!”方才說話那人略提高了嗓音,寒涼中帶著幾分鄙薄,引得殿上的人皆投望過來。

“言重了,七娘是鳳翎的親姨母。親熱些也是該的。”殿上長孫氏柔聲笑道,目光掃向說話之人時卻帶著一晃而過的不痛快。正落在穆清眼中,長孫氏的態度便放在那兒了,她心中大定,立時豎直了腰桿。將掌中的小手向自己身側輕輕拉了拉。

長孫氏探手伸向那人,轉向穆清,笑語仍舊。“她不常來,怨不得七娘不認得。那是長慶長公主。還不快見禮。”

穆清忙謙恭地退後一步,衝著那位渾身裹挾了尖利冰稜似的長慶長公主行了禮,卻也不得她一個點頭。穆清雖不知長孫氏緣何不親善這位長公主,卻也不再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