夯把他的眉頭夯實了,免得老皺起來看得自己心煩。

“唉呀,想那麼多幹嘛!巫蘇留在荊楚,自然就有仰慕她計程車族跑來荊州,而我們恰好又缺人手,這不是很好嗎?”他擺擺手。

“可是巫蘇呆在江南會有危險!”

睨了他一眼,熊晁玩弄著桌上的竹片:“你怎麼突然關心起姒蘇了?”

昭叔顏一怔,立刻收斂起氣勢,垂下眉眼。

“似乎是從上次替我傳話時候開始的吧?”這個弟弟唯一惹人喜愛的地方就是容易害羞,熊晁看著就樂。逗他頗有趣,又會模糊掉要爭辯的話題,一舉兩得。

“不,那是……”叔顏開始冒汗。

於是壞孩子熊晁得意地抿唇,悶笑聲由低到高,索性仰頭放聲——

“那支玳瑁簪,她已經收下了!”

昭叔顏猛地抬頭,說出這樣一句話,成功地讓熊晁的笑聲嘎然而止。

正在巫蘇頭上插著的玳瑁簪子,據說是用海龜的殼製成的,作為諸侯小國之間的友好贈品,對方大老遠從沿海地區送了過來。熊晁當時正跟夫人吵架呢,拿這簪子,當著姬初的面,送給了跑來勸架的老好人昭叔顏,還說“以後要是有了中意的‘賢德’女子,就把這個交給她做信物,我一定給你們好禮”,氣得姬初半死。

“你開玩笑吧?那種女人……”熊晁漂亮的眉角都快給挑成30度了,即使如此,也無法表達他心底的震撼啊!

“我已經決定了。”

雙指在席上輕磕,昭叔顏起身便走。要是再留下來,他不敢保證自己是否按捺得住反駁的衝動。到最遠的一根柱下時,他才轉過頭,對熊晁說:“我會帶巫蘇去洛邑見師尊大人,並在那裡成婚。”

“巫女的名氣在洛邑是很糟糕的。”熊晁臉上沒有了笑意,衣袍一拂,坐正。

昭叔顏對答如流:“我只把她當作普通女子。”

“……好吧,那麼明天我把通行符交給你。”當哥哥的終於無可奈何了。

“為什麼是明天?”

“姬危把印信帶回‘宮’了……”無辜地撓撓鼻子。

“晁,不要讓女子插手政事!”

“喔,只是一些祭祀貢獻的小事而已,讓女人去辦就可以了。你看,我可以——”他拍拍竹簡,“有時間看點正事,多好!”

昭叔顏忍不住又婆婆媽媽了:“你的做法不正確。雖然姬危行事公正懂禮,但遠有夏桀之於妹喜、近有商紂之於妲己,無一不是信女子而亡國。作為一國之君你……”

“停!”熊晁唰地揮了揮袖子,露出厭惡的表情,“你不是要走嘛?快走快走啦!”

唉,熊晁怎麼看上去比他還年紀輕呢?“我是站在朋友的立場上勸你……”

“你有沒有聽說過一句話,”熊晁站起來,擰著眉說,“善意的勸諫過多的話,君臣就不再是朋友。”

昭叔顏怔忡,失望地看了熊晁一眼,施禮道:“臣告退。”

——還是,儘快離開丹陽吧!

不過真正的難題是……

“喔,這樣麼?那得等到雲師決定才行,我做不了主。”果然,巫咸也委婉地拒絕了他。

昭叔顏抬眼:“有件事,問出口或許很冒昧,但是,為什麼巫蘇的行程必須由豐隆兄定奪?”

“這……呵呵……”

打哈哈打哈哈,總不能說巫蘇是借屍還魂的假冒偽劣產品吧?而且這個產品一旦出貨,立刻就會露出馬腳——不會禮儀麼,可以說是灑脫;不懂巫術麼,可以瞎扯;但是連字都不認得,這可怎麼假扮?所以此商品必須再加工,不小心上了架的話,也要立刻收回才行。怎麼可能讓你一個公子哥兒帶著亂走呢?

話題的主角,齊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