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金?”

“現在我已經賺夠這個數目。”

“這麼快?”

柳展禽一面疑惑之色,“前些時我替你算一算,好像還不到三幹五百兩……”

“的確還不到,可是這一次,我多賺了二幹兩。”

“二千兩。”

“也因此,我殺了潘玉舒媚兩人!”

“替香祖樓?”

“除了香祖樓還有誰?”

“香祖樓呢?”

“我不是活著?”

“那麼他就一定已死了,應承過的事情你當然一定會做到。”

“出了口的說話也是一樣。”

柳展禽俯首不語。

“柳兄,可還記得你我當初相見?”

“怎麼不記得,是五年前的中秋。”

“你吹簫在江邊,月下樹下。”

“吹的點絳唇,混江龍,六麼遍。”

“我囊空如洗,蒙著面,硬著心腸,只管打你的主意。”

“一戰之下,惺惺相惜,我多了一個朋友,你卻變成了職業殺手!”

“我真不知道應該多謝你還是恨你。”

“五年,這就五年了。”

“逝水東流不復,年華又何嘗不是一去不返。”

“五年這樣子的生活,我實在已經過膩,不能再忍受下去。”

“你是說非走不可?”

“非走不可。”

“人各有志,你一定要走我也沒辦法,只是,這最後的一件事,我的事……”語聲一頓,柳展禽懇切地望著孫羽,他要強調的正是這“我的事”三個字。

孫羽又沉默了下去。

好半晌,緩緩地回過頭來一字一頓的:“交給我好了。”

柳展禽眉頭乍展,長揖到地,“多謝幫忙!”

孫羽看在眼裡,微喟:“對你,她當真那麼重要。”

“有生以來我就只愛上她一個!”

“她適合你?”

“最適合不過。”

“他又如何?”

“一個市儈,重利薄情,終歲奔波在外,一任她寂寞閨中。”

“她若是適合你,必然能歌擅曲,嫁作商人婦,的確委屈了她。”

“然則她不是生活在痛苦之中?”

“她這樣對你說過?”

“沒有,但我想象得到。”

孫羽眼中似有笑意。

又是一陣風吹過,平靜的池面蕩起了一片漣漪。

“吹皺一池春水……”孫羽到底笑了出來。

“孫兄是笑我自作多情?”

“你以為?”

“不,“柳展禽一聲長嘆,“心有靈犀一點通,有很多事情是無法說出來。”

“哦……”

“縱然她不說,我也聽得出,看得出她心中的寂寞,悲哀……”

柳展禽當然聽得出,看得出,他並沒有忘記那一夜,那一夜……

柳依依,花可可,雲淡淡,月彎彎。

小池旁邊,也有些月,也有些風,也有些香。

水影浮花,花影動簾櫳。

人在簾櫳中,琴聲,歌聲卻已傳到了簾外。

柳展禽披了—身花影,就負手木立於小池邊,簾櫳外。

琴聲悲苦,歌聲又何嘗不幽怨……

恰相逢,又折鸞和鳳,

往事如春夢,

倩飛鴻,欲寄音書,

恨少丹青,描不出心頭痛,

縱青雲路可通,怕紅顏命易窮,

向風前強把孤弦弄……

“向風前強把弧弦弄……”柳展禽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