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一個老婆丫頭都沒跟著,這麼大的院子,也不怕把孩子丟了。柳輕塵想,這個時代的人兒女觀念也太差了吧,父母對孩子真是太冷淡了,自己也不過才十六歲,子集才六歲,還是家中唯一的男孩,但根本沒什麼人關心。不過貌似子集也有幾個丫頭婆子侍候,今個兒都死那去了。

柳輕塵發現無論在什麼時代,人善都要被人欺!綺紅儇綠才二三天的功夫就發現自己是個軟主兒,不太會刑罰人,從開頭的叫不應,漸次發展一衝一撞地頂嘴了。柳輕塵心中本無多少等級制度,總感到人與人是平等的,而且丫頭總歸是丫頭,不會張狂到哪去,所以還在她能忍受的範圍內。

“走走。”子集很喜歡這個姐姐,拉著柳輕塵的手,臉上有一種甜蜜的執拗。

柳輕塵站起來,隨著弟弟走進春光之中。

百花齊放,薜蘿、藤葛的香味兒能讓人的心都醉了。柳輕塵很喜歡這些小小的白色的、蘭色的、紫色的質地很厚實的香花,這幾乎是她最好的裝飾品了,每天她都會採一點佩在胸前。

她走到白色長廊之上,薜蘿、藤葛攀爬著木架子,纏繞地一廊都是。柳輕塵穿著玉白色衣裙,抬頭伸著手去採一串小小的淺藍色花朵,臉上肌膚被穿過葉與葉之間的縫隙陽光照著,瑩白水靈。子集也抬著頭,用手抓緊姐姐的裙帶微笑。

這絕色的小姐弟在別人的眼中,是一幅多麼美好的畫面。

“子集。”一聲冷淡高傲地女音。

柳輕塵側過臉來,正是柳夫人!

柳夫人正領著一群貴族裝扮的女子在春光下散步。她們衣服華貴,發出刺目的光芒。除了些許環佩的晃動聲,卻靜得什麼似的。

柳輕塵眼波流轉,盈盈一笑。左手持花,右手拉住弟弟的小手,拾步迎了上去。

子集跪下,拉著柳輕塵一起,柳輕塵沒有跟著跪,只是給母親大人行了個問安禮。

情勢每每峰迴路轉,柳輕塵知道自己將要面對什麼樣不可測的未來嗎?

………………

第十一章 朝堂之上議災民

朝堂之上,無為國君文朗帝身著明黃袞龍袍,頭戴朝天冠,端坐在龍椅之上,面容沉肅,有幾分清冷,幾分無奈,所謂的廷議不過是例行公事罷了,真正的決策者不是朝堂上的三公九卿,也不是他這個高高在上的皇帝,而是深居靜安宮的皇太后。廷議之後的奏章是要加蓋太后的印璽方可真正下發給有司執行。不知他這個有名無實的皇帝還要當到幾時。當下用目示意太監廷議開始,身邊的執事太監啞著嗓子:“有事早奏,無事退朝。”

九卿之一的太常大夫寧則請奏:“啟稟聖上,近日有一海鳥,穿越千山萬水降臨我朝國度,立於東城之上,徘徊數日不去,此乃天降異兆,吉凶未知,臣請陛下降旨祭祀於它,以安上天。”

文朗帝穩坐朝堂:“此事請各位愛卿各抒己見吧。”

同列九卿的大鴻臚衛大人不以為然地奏到:“先王制定的祭祀禮節是國家的大禮,而禮節是國家政通人和的保證。所以,先王慎重地將祭祀作為國家的基本法度。祭、郊祭、祖祭、宗祭、報祭都是有明文規定的。現在區區一隻海鳥飛來,不明白原因就要祭祀它,國家祭祀禮法豈可輕忽至此,此舉微臣認為大為不妥。”

寧大夫身為主管祭祀的九卿,談起祭祀來當然也頭頭是道:“社稷山川的神靈,他們派遣的使者不是凡人如你我能識得的,近日巢湖郡洪水氾濫,焉知海鳥降臨不是應在此事,如不加祭祀,恐上天震怒,則洪水不退,以致災民流離失所,餓殍遍野,豈不是彰顯聖上失德?”

衛大人道:“寧大人此言差矣,巢湖郡洪水在前,海鳥飛來在後,怎可說海鳥是應在此事之上?”

兩人各執一詞,委決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