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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站在天井裡,直到阿四請他進去為止。
如阿四所料,京城的雪在這初冬時節便洋洋灑灑地飄落人間。與江南落地便融成水的雨雪不同,這雪落了地便踏踏實實地在那兒待下了,很快沒過鞋沿,凍得腳生疼。
言有意不動不搖,穩如泰山地杵在天井裡。明明凍得眼淚、鼻涕一把抓,他也毫不理會,任自己的形象在風雪中被摧毀。
不能毀的是胡順官,是阜康。
也不知站了幾個時辰,只見阿四從放置紅酒的架子上一步步爬了下來。十幾個丫鬟穿梭著將那些紅酒一瓶瓶抬走,眼見著她們忙得熱火朝天,這雪也飄得翻轉飛舞。阿四終於站到了他的身旁,卻未正眼看他。
“你來為胡光墉求情?”
“不。”言有意大聲說道,“我來為胡順官,為阜康,為我自己求情。”
她靜等著他的解釋。
“在外人眼中,他是胡光墉,可在我眼中,他依舊是當年那個對我有一飯之恩的胡順官。我言有意薄情寡義,凡事只認個‘錢’字。若我這輩子只講一次義氣,那就這次吧!
“我不能眼睜睜看著胡順官倒臺,那意味著我辛苦經營了幾年的阜康將一敗塗地,很多存錢進阜康的小老百姓會遭殃,還有阜康遍佈全國二十多個分號的上千個夥計——如今兵荒馬亂,想找個活實在太難,如果阜康倒了,夥計們沒飯吃,他們的家人也要跟著遭殃。宏親王這一紙摺子殺得不是胡順官一個人,是成千上萬的人。”
阿四朗朗一笑,抬起手來,雪落在手心很快便暖成了水。她握緊手心,水擠出了縫隙間,滴在言有意的腳邊,“你從前可不是如此有情有義,你絕不會如此忠於老闆,更不會如此為公司著想。否則當初在集團,我起碼得讓你做上人力資源部經理的位置,或許還會升你為執行總裁助理呢!”
“你認為我在說謊,我此舉別有所圖?”
“你說呢?”阿四好笑地偏頭望向他。
“我能證明他說的都是實話。”
“……”
在酣然等了他良久的酣丫頭,終於按捺不住跑來阿四酒鋪尋找言有意。如她所料,阿四果然將他難在了堂外。酣丫頭本不想露面,靜悄悄地等著他們解決這場紛爭。
到底還是忍耐不了,站出來幫他說句話。
“這幾年他寫給我的書信裡,字裡行間都流露出對阜康,對胡順官,對手下人的感情。若說他騙了我一次、兩次、三次,他不可能這幾年寫信都在騙我——阿四,這幾年他真的用心在做事做人,不單單是為錢。”
酣丫頭一番話是對言有意最好的嘉獎,回望著身後著桃紅小襖的媚影,他這幾年的努力只為得她這一句肯定。
他做到了,他終究讓她看到了自己的真心。
“你……你認真看了我寫給你的那些信?”言有意望著她連話都說不周全,他從未如此緊張過。
自打離開漕幫後,酣丫頭不再穿男裝,總是換上最豔麗的衣裳裝扮自己,彷彿要補回那些年故作男兒扮的委屈。
她漂亮了許多,不再是俏生生的小丫頭,她是讓男人迷醉的……妖精。
“你不是不跟我說話,總是躲著我的嘛!”她噘起的嘴更顯唇上一分豔。
“是你不想見我吧!這幾年,你未曾給我回過一封信。”提起這事,言有意心還揉著痛呢!最初他寄出信,還盼著她回。一次次的失望換來一回回的絕望,後來他再不曾盼過她回信。
他以為這輩子,她都不會再理睬他。
“你……為何不給我回信?”
這幾年,哪怕是給他一點點的希翼也是好的,她全都收了回去,半點不曾留給他。
酣丫頭直言:“因我知道你給我寫信,不是因為忽然發現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