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漸沉漸深(一)

孫昭早已羞得無地自容,可若是要形容此刻的情緒,僅“害羞”二字遠遠不能概括。她自知身體單薄,這幾年來孤身在外,曲陽觀的四年來日日粗茶淡飯,因而每到冬日,便因畏寒而手腳冰涼。

不知齊驍從何處知曉她畏寒的毛病,許是秦好姐姐又去胡說了。他雖沒有同她講明,可每次她手腳冰冷之時,他悉心的照料絕非偽裝。

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自從那一夜住在齊府,齊驍便為她按壓湧泉穴,助她驅寒入眠。一個女子的裸足,被男子悉心按壓揉捏,自是無法同別人講。方才她從噩夢中驚醒,渾身被汗水溼透,十指之上也冰冷似雪。齊驍又是一言不發,一根一根替她揉捏手指生熱。除了母妃,世上又有誰能對她這樣好。

他是叱吒風雲的鎮國大將軍,每每在她面前,哪裡還有半分將軍的威儀?他的用心,她不是沒有看到,只是她不敢像他這般,無所畏懼地表達自己的情意。

“非要如此麼?”孫昭紅著臉,面上犯難。

齊驍見她還在猶豫,眸子一冷,索性俯身靠近她,嚇唬道:“若是耽誤了時辰,便功虧一簣。”

大將軍竟然以時局朝政要事逼她做那羞人之事,能夠這般厚顏無恥的,世上僅此一人耳!孫昭心中有怨氣,卻也不敢撒在齊驍身上,暗自嘆息道,這便是寄人籬下的淒涼!罷了罷了,她咬了咬牙,對著那兩片笑得合不攏的嘴唇湊了上去。

齊驍知道,面對這個倔強的小女子,萬萬不可用強,只得循序漸進的又道,教她知道他的好。齊驍只覺鼻端浮動著一陣陣的少女馨香,不由深吸一口氣。近些,再近些。如此便能貼上他朝思暮想的兩瓣桃花,細細親吻,含在口中。

孫昭頓覺臉上灼熱,似是快要燒起來了,她雖然和齊驍有過幾次碰觸,卻都是被他強行索吻,哪知自己竟有投懷送抱的一天,況且觀他此時的模樣,竟是一臉陶醉。

他的臉近在咫尺,以放鬆而享受地姿態等待她唇瓣的降臨。齊驍閉著眼,如同春風拂過的容顏之上,竟是孫昭從未見過的溫柔。幾縷烏髮散落在他額角,鬼使神差地,她伸出手來,將他凌亂的鬢髮撫平。

少女的手纖柔溼嫩,與他的肌膚剛一貼合,齊驍便生出了想要將她按在懷中的衝動。原來昭兒的小手觸及肌膚,竟是生平未有的舒爽,齊驍不由睜開眼看她,卻見她也正認認真真盯著他的眉眼。

她眸光清澈,含羞帶嬌。從前抗拒的、調皮的眼神,皆被今日的羞怯所替代。未曾想到他忽然睜眼,孫昭的眼睛一時不知該看向哪裡,慌亂間竟是櫻唇輕啟,柔柔地喚了一聲“齊驍……”

這小女子,若不是他知曉她不諳男女之事,恐怕要誤以為她刻意誘惑於他。分明是她無所謂的幾個小小動作,偏偏每次引得他心猿意馬。

孫昭只覺身子一輕,便被齊驍按在懷裡。他低頭看她,滿眼溫柔。像是明明知道要發生什麼,卻無從抗拒。

“昭兒。”齊驍喉結微動,聲音沙啞。

“嗯?”孫昭不明所以,便被她攬住了後頸,俯身落下唇瓣。

究竟是天氣乍暖,前幾日的風寒未曾見好,孫昭心身緊張,只覺嗓子癢得厲害,一個不小心,便打了個大大的噴嚏。

齊驍尚未明白剛才發生的事情,只見懷中的小女子用袖袍遮著臉,身子不由自主地顫抖。倒是皇家玉釀,竟連這一個噴嚏,也帶著昭兒檀口中的馨香。

她與齊驍相處的久了,倒是帶出了幾分真性情,原來也是個機靈活潑的調皮丫頭。大將軍也不生氣,伸手撩起她遮臉的袖袍,但見隱藏之下的一張小臉,燦爛如盛世桃花,竟是自顧自地笑個不停。

待看清大將軍錯愕的一張臉,孫昭笑得更兇。齊驍索性捏了捏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