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佟不才,卻也想跟著太子去見識一番!”

遲蘇夜夜瞞著管佟外出,的確難為了這個忠心的下屬,於是道:“你且跟我來。”

管佟面上一喜,連忙跟了上去,“主子,你日日誇讚梁國的女子不讓鬚眉,這煙花之地的女子,是不是也別有一番銷魂滋味?”

言畢,便見主子脊背僵直,聲音冷峻道:“誰說我要去煙花之地?”

“深夜外出,子時方回,若不是去尋花問柳,還能去何處?”管佟竊笑。

然而待管佟與主子爬上了姑娘家的牆頭,他便再也不這樣想了。若說主子後宮之中,不敢說有佳麗三千,三十倒是有的。正可謂粉黛不勝數,卻偏偏被這個叫秦好的小妖精勾了魂。況且這女子不是別人,恰是害得他二人鋃鐺入獄的罪魁禍首。

更何況此女詭譎多謀,四年前破壞了大皇子與玄音公主的婚姻。此番又公然拒絕太子的好意,真是不知好歹。

可身旁的太子殿下,竟是雙目含笑,面上春風!管佟搖了搖頭,嘆息道:“殿下向來好色而不沉溺女色,如今是怎麼了?”

遲蘇低頭去看,但見沈文光在案前讀書,她便在一旁整理書卷。讀到有趣的地方,便細細念與她聽。

沈文光侃侃而談,幽默風趣,逗得她“咯咯”地笑。

遲蘇原以為男女之間,除了肌膚交纏之樂再無其他,原來世上還有這樣一雙人,書上說舉案齊眉、琴瑟和鳴,原是如此!

管佟實在覺得無趣,兀自倚在牆頭上,再也遏制不住睏意,竟是睡著了。

夜幕漸深,沈文光便將秦好讓進內室,自己在外就寢。遲蘇更是暗自驚奇,美色當前竟無動於衷,這便是書上所說的翩翩君子罷。

秦好將錦被嚴嚴實實地蓋好,卻聞到一股異香。 她吃驚地睜大眸子,便要叫出聲來,唇齒卻被另一人的唇齒堵住,竟是將她按在床上,動彈不得。

她又羞又惱,張口就要去咬,卻忽聽耳邊有一個縹緲的男聲道:“後會有期。”

秦好揉了揉眼,卻於黑暗中什麼也沒有看到,她不由捂住胸口,大口喘氣。難道方才……是她睡夢之中的幻覺?她竟是想要……想要與男子同榻而眠麼?

☆、漸沉漸深(二)

春雨連綿,掩蓋了昨夜的血雨腥風,太傅崔宴的府邸被抄,一應家僕盡數入了賤籍。待齊驍親自清點了器具物件,便命軍士在朱漆大門上落了封條。

雨水打溼了他手中的薄薄,齊驍眸光黯淡,神色凝重。崔宴文士出身,才華蓋世,為官數年來,竟是清廉如許,沒有半分藏汙納垢。若他不是北齊細作,倒是個好官……

齊驍嘆息一聲,策馬離去,此番抄了崔宴的府邸,收穫不大。倒是得了許多連宮中也沒有的孤本奇書,還有幾幅未完成的繡樣,竟是女子的舊物。

那花樣紋路,並不是梁國之物。

齊驍的思緒忽然跳轉至四年前的一幕,那時新晉女官餘嫚風頭正盛。她美豔無雙,才華橫溢,卻是個心高氣傲的女子。彼時齊驍在想,太傅崔宴想來平和內斂,怎會教出這樣的學生。

正值老師薛航亡故,衛則尹是老師最為得以的學生,十八歲的少年臨危受命,持相印輔佐君王。章華亦因夫君亡故,加封章華夫人,舉國敬重。

齊驍在外領兵幾載,再回京已是物是人非。他常聽宮中流言橫飛,說章華不顧廉恥,亡夫喪期未滿便急著爬上龍床。那時的他亦是年輕氣盛,一想到曾經青梅竹馬的女子受此流言誹謗,心上有如火燒。

他在宮中素有安排,稍加留意便知這流言的出處竟是女史餘嫚。可齊驍一個男子,卻也不屑於中傷女流之輩,只要找個時機對她稍加懲戒便好。

注視逾久,他便愈能發現餘嫚的秘密。宮宴之上,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