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煌並在永享之亂裡遭到當頭棒喝打的七葷八素腦袋都不清醒了。這一頓毒打過去一百三十年,給關東武士留下無比慘痛的回憶,以至於許多事許多話他們不敢做也不敢說。
鎌倉公方爭奪徵夷大將軍的先例猶言在耳,從足利氏族滿、足利滿兼再到足利持氏三代屢次嘗試皆折戟沉沙,尤其當年被關東武士視作希望足利持氏慘烈而死,觸發關東武家對幕府的強烈牴觸心理,同時也深深的震懾關東武士的心靈,這麼強的力量都鬥不過幕府,大概是沒有任何希望的。
這不是少數武士的想法,而是普遍存在於關東的各個階層的心裡,可以叫經驗主義,他們是經由感受到的經驗,經過幾百年的歸納總結和演繹得出來的高度認知感,這就好比鎌倉時代初期沒有法度存在時,經常用古例和道理來進行判罰。
又可以把這稱作為錨定效應,當武士們對影響關東變軌程序的大事做出判斷時,總是不由自主的想起百多年前的慘痛經歷,很容易就被受到打擊的第一印象所支配,就好比沉入海底的船錨把武士的思想固定在某處。
每次想到足利義時的野心,就會不由自主的把自己的思維代入到一百二十年多前的永享之亂,無數武士精英慘死在幕府討伐軍的屠刀之下,血淋淋的首級堆滿關東街道的兩側,孩子們失去父親,妻子們失去丈夫,無數家庭為之崩潰,許多武家隨之滅族。
這種根深蒂固的念頭像夢魘縈繞在每一個關東武士的腦海裡,傷疤太疼讓人產生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的心理,當他們聯想到足利義時的野望,會不由自主的啟動心裡預警下意識的做出規避,所以這些年即便足利義時沒有明確表示這是禁忌話題,關東武士們也自覺的把這個話題封印在腦海深處不敢觸碰。
假象被戳破武士們發覺自己是鴕鳥心態,尷尬惶恐畏懼的心思不一而足,御由緒眾的奧州大名伊達輝宗卻沒有這等想法,眼眸裡精光閃爍即問道:“原來公方殿下果真有穩定天下之志,只是這不是要下克上嗎?”
北畠顕房似有所料,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便笑道:“非也!所謂下克上者,主上在位卻為佞臣篡權,此為下克上也!公方殿下坐擁關東猛士十萬,卻願為幕府將軍殿下之一紙御教書雌伏數載不敢妄動,此等忠節可為武家表率,絕非亂國之佞臣可比擬也!”
“天下百年紛亂起於京都,而今度幕府之危亦起於京都,自京都騷動以來三好家幾次欲行廢立之舉,試問與我關東足利家何干?天理昭昭又豈能容許宵小之徒隨意構陷?若公方殿下有意篡位。何必困守關東多年不敢妄動?諸君難道忘記幕府將軍殿下的御教書可是早於京都騷動的!”
北條時政激動地攥緊拳頭比任何人都興奮。他這一族可並非純粹的關東武士。永享之亂時先祖還在幕府擔任被官,所謂的鴕鳥心態和他沒有太大關係,他所思所想無不是振興祖業光復北條氏的威名,既然鬥不過關東公方失去獨立大名的資格,那就努力做好有力譜代家老的職責,爭取獲得更多的恩賞提升地位。
每個武士的想法都不盡相同,每個武家的家族淵源利益取向,乃至家督的喜好判斷各有不同。有被忠勇而野心勃勃的如北條時政、佐竹義重,也有被轉封到陸奧灰心喪氣宇都宮広綱、那須資胤,還有純粹打醬油心態的諸多小國人領主。
足利義時沒有想過強制每個人的想法,各有愛好各取所需即可,天下大勢如滾滾洪潮攜帶者無可匹敵的力量奔湧而來,深處在這股浪潮之中的諸多武士是沒有多少選擇的餘地,要麼順勢而為接受浪潮的洗禮,要麼逆勢而上抗拒海浪的拍打,前者不一定就能鯉魚躍龍門,但後者必定會落得死無葬身之地的下場。
每個人的際遇不同。各在修得緣法不可強求,沒有人會苦口婆心的勸說頑固的人應該怎樣才能過的更好。際遇沉浮全憑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