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最好的選擇無非是進京獻給天皇家。然後獲得一個無關緊要的従五位下封賞,他們拿著三神器當不了天皇。更不能號令百官公卿遵從於自己,因為三神器離開皇族就屁都不是。

因而嘉吉之亂被滅族的赤松家,才會鬧出赤松氏一門眾殘黨自願加入同樣殘存的南朝,潛入吉野宮從偽帝的宮殿裡盜取南朝三神器,並逃出來歸還給京都的北朝天皇,因此功績才得到幕府准許復興播磨赤松氏家門的許可狀。

又好比源氏白旗只有三面,分別是八幡太郎源義家的一面,右大將源賴朝的一面,等持院足利尊氏一面,這三面是高達四米的大纛旗印,餘者賞賜給各家武士的白旗皆非源氏白旗,許多武家自家用個幾尺長的白絹上面寫一行“南無八幡大菩薩”,只能叫白色的八幡大菩薩旗,可以簡稱白旗,但是不具備任何號召力和影響力,頂多就是好看突出一個正義感強。

同理可以代入任何一個王朝,不是每個人打著都鐸玫瑰旗就是英格蘭王族,不是每個人姓朱就可以享受到龍子龍孫的待遇,沒有出身血緣的支撐給他再大的名份也沒用,假冒的終究不能做真,沒有名份再怎麼充名門也終究不能起作用,起碼在室町幕府沒滅亡之前,這一條鐵律依然存在著。

將軍給予的名份壓力,對於普通武家的約束力度極弱,但對於晉升嫡流連枝眾的關東公方足利義時就非常強大,如果當初沒有給他名份而是換做給他錢糧、土地或者守護職的賞賜,那效果就會立馬降低好幾個檔次。

再多錢糧和土地都沒有給他一個競逐天下的大義名份來的珍貴,這一點足利義輝是非常清楚的,他之所以明知如此依然敢給這名份,就是因為有御教書限令活動範圍的法寶,給你名份限制你的行止,擅自違反就有理由削你。

如果足利義時是個臉皮厚手段黑的武士,說不定就不怕足利義輝的小手段,但足利義時不行,這個有道德潔癖的,不願意開篡位濫觴的武士,就必須低頭認這一招的作用,沒人會傻到相信他把這條御教書永遠遵守下去,就像足利義輝不可能在危機四伏的京都安穩的當個太平將軍一樣。

幕府將軍中年無嗣,早晚要面臨立嗣的壓力而且留給他的時間不多,即便沒有京都的危機也必須面對群臣的催促,三十多歲已經是許多中年將軍的健康警戒線,無嗣的將軍必須在地位相對安全的時候確立作為養子的政治繼承人,只要演變成將軍爭嗣就不再是單純的下克上,這足利家內部的嗣子問題,非足利家一門眾連討論的資格都沒有。

廳內的氣氛凝滯著,譜代重臣們抬頭緊張的看向足利義時的表情,仔細回想總會察覺關東足利家所處的尷尬地位,得到足利義輝的提拔付出相等的回報和忠誠確實不假,身為臣子的身份總不可能掐頭去尾給悄悄抹掉。

總不能真當關東將軍府就是徵夷大將軍的幕府。其實那只是嘴巴上說說過個乾癮而已。就像以前足利義時喜歡自稱上総足利家是一回事。小小的逾制即便幕府知道也不能把他怎樣,反正得不到的永遠是最好的,這種無傷大雅的自稱不會改變關東公方低於幕府將軍的身份,兩者之間依然隔著一層看不見的天花板。

足利義時撫掌嘆道:“藤孝一語發人身醒,真乃吾之玄成也!”

“公方殿下謬讚,藤孝實不敢自比魏文貞公。”細川藤孝不敢自比魏徵,自比魏徵就等於暗示足利義時自比李世民,主君隨意一句不見得有更深的意思。但是當臣子的絕不能裝傻充愣接下來,傳言到外界不會有人說足利義時一語未深的誇讚,只會罵細川藤孝沽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