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也吃不完。老爺,你該不會天天都吃花生吧?

我爹沒有正面回答珍太太的話,而是說,要是將這些花生送到首都的話,能夠得到總統的稱讚,說不定還能做成大買賣呢。我們可以和首都的那些商戶合作,甚至和外國人合作,那時候我們就會成為真正的富翁,當然,木棉寨子也會成為富有的寨子。

珍太太對我爹的想法嗤之以鼻,她冷笑著,把杯子裡的茶喝完了。

第三部分 … 容貌絕色的女人

第三部分 … 容貌絕色的女人 我爹真的給木棉寨子下了一個命令,他叫木棉寨子明年把所有的土地都種上花生。木棉寨子的人幾天後來到向我爹覆命了,他們說,尊敬的長官老爺,您的偉大構想讓木棉寨子的所有人徹夜難眠,我們為能夠擁有您這樣富有愛心的主人而感到衷心的振奮和快樂。可是有一件事情我們必須如實地向長官老爺彙報,那就是,在木棉寨子所有土地上,能夠生長那種花生的只有最靠近北邊山區的一小塊地方,那塊地方的土是紅色的,疙疙瘩瘩的不平整,經常會有大雪和旋風,我們曾經試著在別的土地上也種下花生,可是到了秋天刨開一看,結出來的花生殼是白色的,味道也大不一樣。

我爹問木棉寨子的來人:也就是說,木棉寨子並不能夠大量的種植這種味道甜美的花生。

來人說:是的,老爺。

我爹的構想落空了。

珍太太卻高興了,她在木棉寨子的人走後那幾天顯得特別高興,像個剛剛陷入初戀的姑娘一樣在自己房間裡面唱歌,唱的全是節奏歡快的歌曲。木亞聽見了,對丫鬟說,我以前總聽人們說珍太太不僅是個容貌絕色的女人,而且還是一個聰明絕頂的人,可現在我不這麼看了。

木亞把花生殼倒進了火爐裡,花生殼燃燒起來,煙從爐膛冒出來,不燻人,淡淡的香滿屋子都是。這花生殼,在木棉寨子是用來生香的,這香味才自然。

雪還在下。

天冷得出奇。

在那些日子裡,大雪把整個世界都覆蓋了,雪厚得就快要埋住孩子們的膝蓋了,老人們說這雪太大了,幾輩人都沒見過這麼大的雪。而那雪花還在不停地從天上往下撒,白天晚上地不停,好像要把所有房屋的門都用雪堵上才甘心。

珍太太咳嗽的老毛病犯了,剛開始的時候只是偶爾咳兩聲,人們覺得也許是受了風寒,煮了老薑給珍太太喝,可是慢慢地,偶爾的咳嗽變成了連續不斷的咳,最後就發展到自己不能控制了,白天晚上地咳嗽。珍太太說,她肺裡的某個地方有把鑷子在鑷著,讓她呼不進氣也吐不出氣,讓她忍不住要咳嗽。

村子裡有名的醫生全部都來了,醫生說珍太太患的是肺病,可是到底是肺上的什麼問題,醫生們的說法卻大相徑庭,每個人都留下了一包藥,藥在桌上堆了一大摞。

你端著藥,繞過積雪,從走廊上匆匆走過,珍太太病了,最忙活的就是你了。我爹聞不慣那藥味,為了不讓熬藥的味兒飄得滿院都是,你把熬藥的罐子搬到了後院。後院的花草謝了,全被雪埋住了,看不見豔麗,也看不見枯萎。

在走廊上你碰到了木亞,你給木亞行禮,你稱呼她大少奶奶,木亞卻對著你咯咯笑。木亞說,你是太太的丫鬟,又不是我的。說完話,她繞過你,走了,她帶著自己的丫鬟去院子裡堆雪人去了。

藥太苦,珍太太喝著喝著就被苦得把碗扔在了地上,碗被跌破,黑色的藥水濺在床沿和地毯上。

珍太太流血了,她嘴角上掛著血絲,她咳出了血。這可把你嚇壞了,你顧不得收拾那些破碎的瓷片,飛快地跑到了我爹的辦公室,我爹不在那,士兵說我爹去了村南的城堡,你又急忙地奔向城堡,在城堡溫暖的地下室裡,你找到了正在那裡和帶兵官喝酒的長官老爺。你一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