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已經捏著鼻子一頭跳了下去,可落地時的一聲不輕不重的響聲反倒讓這位的心提了一下。

不對啊,哪怕紫霞仙子沒經歷過,但在人間活了足足有十幾二十年的顧湘君怎麼可能會不知道,糞所外面,土地鬆軟,皆為曬乾了的糞土,是以供來往行走也任商賈挑選。

然而這實實在在的石子路卻是讓她不由得不感覺到疑惑。縱使糞商再有錢,應當也修不起這種石子平鋪的馬路。

順著腳下那條松長小道,沿邊一堵不算高的瓦牆上青藤綠菀,前看不清悠長小道去往何處,後看不明來時來路來自何方。

縱有心中疑慮,眼下顧湘君還是打算前去一探究竟。

道路蜿蜒,並不通任何一處屋舍,隨著地勢降低,隱隱有往山下走的趨勢。

河東道這裡地勢不平常有城鎮依山造路。

沿神秘小徑走了有小半柱香功夫忽聽得有水波聲響。

顧湘君心道,這估摸著是一條直往東城邊上的小路。

城北靠山,西側有坡而東側平坦,故而從泰山上流下來的積水都繞開西面往東處去,河水併入當地另一條名為湯陽的主河,一直南下往東…

聽到潺潺溪流,顧湘君便知道自己身在哪端,她只消從東門處翻出去,租匹快馬,至多半日功夫便能趕到最近的大城,在那裡將訊息傳遞出去,後面自有朝廷和道門的人來解決。

但,眼下對方可能已經臨近尾聲,況且,顧湘君說過,自己一定會給他張保真一個真相。若是現在就走,豈不是棄全城百姓與她紫霞仙子這個名號於不顧?

越想越覺得不該走,臨到路的盡頭,站在道路靠陰那一側的顧湘君始終沒邁出去那一步。

“諸行如幻,悉聽四觀,著法不一,玄妙玉清,聖母在上,破一切法,逐一切象。勘破!”

小徑之中忽的颳起一片塵霧,有疾風驟起,舒爾一陣雲煙散去露出一口石井來。

此法是為破妄之術,自天宮隕落,後少有人再用。而今,顧湘君初試此術卻不曾想竟真的破了此地迷陣。

但見面前哪有什麼河灘谷地,一片荒草萋萋,瓦舍幾許,破舊磚窯下跳蟲帶著清冷氣一躍出了好長一段距離。

這屋子破舊歸破舊,但似乎有人在裡面居住著。

本是打算先出城再尋破局法的顧湘君,莫名其妙的走到了這兒裡。但直覺告訴她,這並非偶然,而是有人故意引她來此。

想到張保真也是意外出走方慘死郊外,顧湘君一時有些懊惱,若是在城中對方興許還不太敢動手,如今算是著了他們的道。

可走都走到這兒了,面對眼前屋舍,她只能硬著頭皮往裡走。

雖說房屋破敗,但索性屋瓦健全,門的位置上拿了半截破布掛著,勉強算能擋風。

有些嫌棄的用木劍把那簾子挑開一截,往裡瞅著的顧湘君只覺撲面而來的是一股說不清的晦氣,就像有人在裡面死了有八百年那麼久。

“進來吧”

裡面有個很老的聲音在說話。

顧湘君眉頭還是抽動了一下,她下意識的歪了下腦袋,這是她動手前習慣性的動作,是跟某隻猴子學的,那傢伙總說,要從不同的角度去看對方,也許就能找出正常情況下看不見的破綻。

可是屋子裡暗極了,也沒有人點燈,就像黑暗中想象出的一個聲音在詢問自己一樣。

“你不是一直在找我嗎?”

見顧湘君沒動作,那聲音又繼續說道。

挑開簾子,一彎腰鑽進屋內的顧湘君毫不掩飾的將手裡的木劍格在胸前,她橫眉冷聲道“是你把我引來的?”

黝黑的角落裡,似乎真的有一個人正坐在那裡,聽到顧湘君的質問,那傢伙笑了笑,不過語氣卻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