姨娘身體不好,她剛出生的時候我娘就把她抱過來養在自己院子裡,我娘因此還得了個賢惠的美名,聽說那位姨娘後來還是早早去了。我還有幾個姨娘生的姐妹,但太不招人注意,加上我也沒見過幾面,記憶不是很深刻。

薛家的嫡子嫡孫從小都是要學很多東西的,家族請了十幾個先生,負責教導薛家子弟各方面的學識,對嫡子嫡孫要求更嚴,祖父還會時不時的抽查,倒是方便我爹爹做甩手掌櫃,從此他就不太管子女的事。

我從小就明白我們這一房不太起眼,所以拼命讀書,漸漸我的文章在眾兄弟中出類拔萃,多次被先生誇獎為錦繡文章,祖父開始覺得在我們這樣的家族文章做得好起不了什麼作用,但是後面也漸漸喜歡了,畢竟士工農商無論哪個朝代商人的地位永遠都是最低的,商人出仕很多方面也受朝廷限制,但是被人誇獎多了,祖父對府裡出了個能讀書的人也是高興的。

我越大越明白母親薛董氏對我其實是很冷淡的,但是我不敢去問她理由,怕她更加不喜,我一直小心翼翼的討她的歡喜。後來我發現我文章出眾被表揚的時候她不太喜歡,雖然別人看不出來,但是作為她的兒子,常常留意她的喜好的我還是發現了她臉上的蛛絲馬跡,雖然我不明白出身書香門第的母親為什麼不喜歡我做出好文章,但是後來我還是把重心轉到商道上面了,我棄文專心學商,老先生為此還嘆息了好久。

我三歲啟蒙,八歲做出錦繡文章,十歲開始跟著父親經商,十二歲開始兼管幾家小鋪子,一直是二房的驕傲。但是母親還是對我不太親近,連她的陪嫁張嬤嬤都對我很疏遠只有禮數,但是她對妹妹子琪常常是連哄帶騙的逗著她開心。有些親近的親戚也看出了苗頭,有時候無意識的問起母親為什麼對獨生子如此嚴格,卻對一個庶女如此關愛。母親就說兒子要賤養才成才,女兒要驕養才成氣,又說子琪胎裡出來身體就嬌弱,當家主母肯定得好好養才對得起當家的,親朋好友又誇獎母親不但賢惠而且教子有方。

我還是妒忌妹妹子琪,雖然每次過生日的時候,都是以我的名義大肆操辦,但是我漸漸明白子琪才是娘眼裡的主角。平時,子琪的份例也不比府裡任何一個嫡系小姐差,二房其它庶女更是比不上的,有時候在母親面前我都還要小心翼翼的討子琪歡喜,為此我在繁忙的學業中,抽空學了拳腳功夫,說是要保護嬌弱的子琪妹妹,我記得當時母親什麼都沒說,不冷不淡的,倒是奶孃鼓勵我好好學,說能多一技傍身又能保護自己很好,我就堅持了下來。

還好奶孃一直陪著我,每天問寒問暖的,讓我在這冷清的薛府感受到了溫暖。但是在我十三歲那年,和父親遠出檢視鋪子的時候奶孃被母親攆出了薛府。我回到府中一知道這個噩耗就找母親評理,母親以內院的事我不應該過問打發了,我見她不耐煩的態度就知道追問理由已經沒有意義了,於是我立馬跪下來求母親把奶孃找回來,母親拂袖而去。我剛回府就跪了大半天,滴水未進,晚上張嬤嬤過來說夫人的意思:我不孝犯上,要按家法處罰。馬上我就被拉了出去,關在一間小黑屋裡,母親一直未露面。過了一宿,聽說祖父要見我才放我出來,當天我就大病一場,卻是再沒有人問寒問暖,母親也一直沒露面。

我病剛緩和就利用手上的人脈尋找奶孃,但是一直沒找到,聽說是回老家青州了,但是具體青州哪裡卻是打探不到。我突然覺得我很弱小無能,連自己想保護的人都護不住,父親也就只是在我生病好了請安的時候,順口問了一句:身體好了?母親連請安都省了,她讓姨娘庶子庶女這段時間都不用請安,除了子琪。讓下人給我傳話說:我身體不好也不用請安,好好養身體。

母親對我的態度我已經麻木了,父親還是老樣子不聞不問,我開始走中庸之道,經商也不求拔尖了。這段時間有空我也會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