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得清楚,一雙穿著薄底快靴的腳一步一頓走到了床邊,然後,傳來低沉笑聲:“白姑娘,今晚可否與在下共度良宵?”

床上自然毫無回應。

“啊,在下忘了,夜已深,白姑娘想是已經睡熟了,那不如就讓在下帶白姑娘出去吹吹風,散散心可好?”

說到這,就聽床板微微作響,應是那採花賊已將白玉堂抱起。

“想、想不到白姑娘如此冰肌玉骨,還、還挺重的……”採花賊似有些吃力,喘息道。

“既然嫌重,就把五爺我放下吧!”一個吊兒郎當的聲音在沉寂中驟然響起。

只聽那採花賊驚得大叫一聲,猛然倒退數步,撞倒一串椅子,一屁股坐在地上,聲音顫抖幾乎不成調子:“你、你你你,你是何人?”

“哼!掏乾淨耳朵挺清楚了,今日擒住你這個敗類的就是陷空島錦毛鼠白玉堂!”

“哎呀呀!”採花賊一聲高叫,手腳並用在屋內逃竄起來,奈何四肢好似軟麵條一般,根本使不上力,說是逃竄,倒不如說是在地上蠕動,好似一個黑色蚯蚓一般。

白玉堂得意大笑:“五爺的手段如何?”

一旁清朗嗓音有些無奈:“白兄,既然已經得手,就速速將他綁了送至官府。”

“臭貓,你倒是好心,這採花賊人如此可惡,豈能隨隨便便就輕饒了他!五爺我還沒玩夠呢!小金子,還不出來看熱鬧?”

金虔早就按捺不住,一聽可樂了,趕忙從床底鑽出呼道:“等等、等等,讓咱補兩腳先!”

只見屋內淡淡月光下,一個蒙面黑衣男子躺倒在地,渾身癱軟;白玉堂抱臂冷笑,一腳還踏在採花賊的腿肚子上,展昭持劍旁立,一臉肅然。

金虔一個猛子竄上前,在採花賊的腰上踹了兩腳,又朝白玉堂抱拳呼道:“白五爺果然是神功蓋世武藝超群江湖無人可敵啊!”

“那是自然!這等小賊,五爺我自然是手到擒來。”白玉堂挑眉一笑。

展昭看著自吹自擂不亦樂乎的二人,不由搖頭嘆氣,正欲開口勸阻,突聽窗外破空聲響,頓時神色一變,大喝一聲:“小心!”

話音未落,就見一個黑乎乎的糰子從窗外飛入跌落地面,“轟”得一聲激起一陣刺鼻黑煙,濃烈遮眼,屋內頓時伸手不見五指。

“不好!咳咳!”就聽白玉堂大叫一聲,又聽濃煙中一陣激烈噼裡啪啦兵器拼擊聲響,顯是有人與白玉堂動了手。

展昭衝身上前,奈何視線不明,不敢貿然拔劍,又聽白玉堂一聲大喝:“貓兒,視窗!”

藍影似電飈出,巨闕出鞘,一抹冰亮寒光在濃霧中一閃而逝。

一道黑影衝破霧氣,飛身跳出視窗,看那身形,竟是剛剛還癱倒在地的採花賊。

一白一藍緊隨其後,飛馳追出。

“好個狡猾的賊人!”白玉堂無暇雪衣在月色下飄渺似仙,俊美容顏卻若羅剎,“五爺竟著了他的道!”

展昭眉頭緊鎖,腳下如風,只覺心頭湧上一股不祥預感。

剛剛那股黑煙,似曾在哪裡見過……

那採花賊,身形猶如鬼魅,飄忽不定,左轉右彎,顯然是對這瓊玉閣內地形身為熟悉,不消片刻,就逃至瓊玉閣後院庭院,腳踩院牆,飛身就要逃離瓊玉閣範圍。

忽然,半空中騰起一張大網,遮月避雲,生生將那賊人身形籠罩其中。

院牆四周騰身飛出四人,每人手持大網一角,四人身形交疊,迴轉之瞬,已將賊人牢牢網住,那採花賊此時是插翅難飛,撲通一聲摔落地面。

“哈哈,丁家莊的漁網滋味如何?”二人從院牆上飛身而下,一人高聲大笑,一人微微淺笑,正是茉花村丁氏雙俠丁兆惠、丁兆蘭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