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尼歪著腦袋看看那架飛機,還真有銀行警衛,都穿著灰制服。可他們並沒有看管那些俘虜,而是往下卸箱子,幾個中國人推來幾輛礦車,急急地往車上放箱子,推起就走,〃我沒看見俘虜在哪兒。〃喬尼說。

〃噢,你看,〃斯道麥朗說,〃我們又回到盧森堡取了幾隻箱子,他呢,又叫了幾名銀行警衛,這回兒都是些德國人,一同飛往維多利亞礦區。他同我們在那裡的俘虜交談了半天,我休息得真不賴。隨後,我們拋下俘虜到這兒。就這麼簡單。〃

遠不止這麼簡單,喬尼心想。他讓斯道麥朗去吃點東西,休息一會兒。他去找銀行家。

麥克埃德姆,矮小而結實,黑鬍鬚零星地變灰了,正在那裡指東指西,把人們忙得團團轉。看見喬尼,他猛地站住了,然後用力握手,又轉身招呼另一個人過來。

〃我想你不會認識拜倫·凡·羅斯的,〃麥克埃德姆說,〃地球銀行的另一名成員。〃

這個德國人塊頭很大,同喬尼一般高,卻比喬尼胖。他真誠坦率,紅臉膛,〃沒錯。可我很高興認識你。〃他洪亮地招呼道,猛地擁抱了喬尼。

麥克埃德姆走了,德國人抱著一隻大箱子緊緊地跟在其後。

喬尼聽說過這個德國人。雖然他後來靠奶牛廠和其他食品行當發了家,他祖上在塞庫洛入侵前是歐洲最大的銀行家,控制歐洲的銀行界達四、五個世紀,他看上去也很能幹。

海軍航空戰鬥機上的最後一件行李也被他們拖走了,喬尼猜不透他們要幹什麼。

裡面,一些中國人和銀行警衛在程萬的指揮下,用大塊的礦用油布把整個塔簷蓋得嚴嚴實實,根本看不到發射臺。另外一些中國人把礦用電纜捆到一起,在上面也搭上油布。他們把發射臺和各種裝置都隱蔽起來了。

麥克埃德姆正在和安格斯談話,喬尼走過來,雖然他們都朝他微笑,但麥克埃德姆草草打住了,談話只說,〃以後談,以後談。〃

喬尼仰起頭看看天空。即使最糟的情況發生了,他也要挺住,為了明天,他決心背水一戰。

他進屋換上不太顯眼的衣服。他們的時間不多了,然而時間,你越是需要它,它溜得越快。

最後的對峙,背水一戰,就在眼前。

銀行會議的最後時刻來臨了。

五天過去了。

小會計室已佈置停當,喬尼獨自坐在裡面。

他早已認定這一仗將比以往任何一場戰鬥都要激烈很多。

羅伯特爵士進來了,在喬尼旁邊坐下,嘴裡還在唸叨。雖然小灰人暗示說主要是他和他們之間的事兒,但這位蘇格蘭老將清醒地知道戰刀和斧頭是打不贏這場仗的,他覺得這事應當完全交給專家處理。他一心為愛丁堡擔憂,他們倒是有吃有喝的了,但岩石隨時都會坍下來,誰知道這會兒怎麼樣?

德來斯·格勞頓和勞若茲爵士進來了。屋中央放了一張四人坐的桌子,他們倆各自撿了一邊坐下了。他們身穿整潔的灰西裝,把滿懷的資料夾、文書放到桌上。那神態,同飢餓的鯊魚一模一樣。

喬尼和羅伯特爵士誰也沒同他們打招呼。

〃你今天早上不大高興。〃勞若茲勳爵說。

〃我們都是舞刀弄槍的人,同出出進進的錢商來往不多。〃羅伯特爵士突然用英語說。

這一來,兩個小灰人趕快拿出語碼翻譯器。

〃我們剛才進來的時候,〃德來斯·格勞頓說道,〃注意到五、六十名士兵,身穿白衣紅褲,守在散兵壕裡。〃

〃儀仗隊員。〃羅伯特爵士說。

〃他們都荷槍實彈,〃德來斯說,〃為首的龐然大物更像是強盜,不像儀仗隊指揮。〃

〃但願伊萬上校不會聽到你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