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象聲波不是從聲帶發出來,而是從心裡發出來的一樣,釋放著一種只有他們倆個才能察覺的微妙。

方可馨心裡不知怎麼有些失望,他覺得林放不願意與他外出,是不願意與她在大庭廣眾之下同進同進。這可不是她今天豁出一個姑娘應有的矜持,勇闖“林園”想要達到的目的。她固執地說,不,我們還是出去吧。

林放想把方可馨留下,是想在只有兩個人的屋子裡,培養只屬於兩個人的默契。不過,女孩子這樣要求,到顯出女孩子應有的教養。他心的一端為方可馨不願留下有些失望,但另一端卻為方可馨的決定有些欣喜。

那好吧,等會學校有去市中區的班車,我們搭班車去吧。

方可馨聽他說這樣的話,美滋滋地低下了頭,看來他並不怕我與他同進同出的。

女人但凡站在愛情的門檻,思緒總是出奇的多。其實有時候完全是胡思亂想。男人和女人的思維線路,完全是兩張不同走向的座標圖。想謀求一致,那必須得摻和些意外的因素。

比如此刻,林放就不是方可馨想的那樣,起碼他沒把與方可馨在一起走走看得那麼鄭重其事。也就是說這不代表什麼。方可馨自然是想錯位了。

方可馨與林放保持著一段距離,往學校大門口走去。那裡站著不少等著乘班車的人。見林放帶著一個女孩子過來,都發出不同的聲音與林放開著玩笑。方可馨經歷過鄒玉斌他們的那一番洗禮,儼然對這些有了免疫力。她無所謂地笑著。看見班車開過來,丟下在一邊應付著的林放,快步登上班車,並在班車的最後一排座位上坐了下來。然後,靜靜地觀望著與人寒暄的林放。

林放與人相處時的那份自然,很讓方可馨舒服。她不喜歡那種與人打交道時,總是澀澀的男人。在她看來,如果一個男人與人交往都有障礙的話,是定不會有什麼情趣可言的。她遠遠地打量著覺得已經與自己有點特別關係的那個男人,看著他晃悠悠地一邊與人搭腔一邊朝著自己走來。那顆少女的心,便隨著林放的腳步一點一點地充盈起來。

林放挨著方可馨坐下。小方,你今天想到街上去買什麼?方可馨一下還找不出什麼東西可買。上街本來就是她的突發其想。林放是個機敏的人,他不等方可馨回答,就笑著說,是想去買個洋娃娃吧。倆個人同時笑起來。氣氛不再生澀。於是,倆個人旁若無人地開始了他們間的對話。

那天,陽光暖暖地當頭照著,風徐徐地撫著臉龐吹過。這暮春的天氣,讓步行顯得格外的舒適。林放和方可馨從解放碑逛到朝天門,又從朝天門逛到了上清寺。本來說好在上清寺分手,然後一個朝南一個向北各自回自己的家。但林放最後臨到分手,總會說;我還是再送你一段吧。然後一次次地跟著方可馨走過來。先是說把方可馨送到回沙坪壩的車站,然後又說把方可馨送回到沙坪壩。林放覺得他好久沒有這麼與人說過話了,他喜歡這樣的感覺。方可馨在林放一次次隨著自己走的時候更是心花怒放,這不正是自己想要的那個結果麼,這個男人是有意於我的。她想得很肯定。

那天,他們說了很多話,話題接連不斷地從倆個人的腦子裡冒出來。有許多的話都是從同一個主題下延伸開的。比如彼此的名字是具體的那幾個字。比如彼此二十四歲與二十二歲的年齡。比如彼此的家都在重慶的那一個區。比如彼此的父母都在什麼單位工作。只有一個話題不同,林放說他根本不甘心留在林園。方可馨說她是一個既要精神也要物質的貪心女人。但這點表面上的不同,讓他們都明白了站在對面的那個人,與自己有著多麼的相同,一樣地野心勃勃。

那天,有一個細節讓方可馨回味無窮。重慶的交通一直都很擁擠,因為除了公交車,一般群眾是再沒有什麼可以代步的工具了。在這樣一個爬坡上坎的城市,是不可能普及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