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痛苦!

表哥!蕊仙待你十幾年如一日,你偏偏看不到麼!

我究竟哪裡不如那個掃把星!

童蕊仙連眼仁兒都紅了,整個人身上散發出沖天的戾氣,帶了貼身的幾個宮女便怒衝衝出了府,知女莫若母,昌平長公主一見女兒這架勢哪還有不知道她要幹什麼的道理,立刻叫人拉住她。

童蕊仙強自壓下怒火,僵硬的笑著安慰:“母親,您這是做什麼?女兒不過心中煩悶,想要出去走走。”

昌平長公主是童太后最疼愛的女兒,母后去世,最大的靠山轟然倒塌,昌平長公主瞬間老了十歲,她才從皇宮出來,皇兄待她還是一如既往的客氣,可是那客氣之中已經多了平日所不曾有過的淡漠,周皇后看著她的眼神更是高傲而得意,參拜了母后亡靈,她只覺得天旋地轉,說不得要回府歇息,可是才進門便聽說女兒要出府,急忙過來阻攔。

“蕊仙,”昌平長公主眼眶紅紅的,容色憔悴,“你是我十月懷胎所生,我怎不知道你在想些什麼?算了,不要再爭了,你我一家人能平平安安度日便是最好的結局了。你放心,你表兄若能登基,必不會虧待我們家。”

“母親!”童蕊仙一跺腳,“難道就這樣算了不成?以前,我們家是何等風光!皇后又怎麼樣?見了你我還不是客客氣氣?可如今,便彷彿,她是高不可攀的太陽,而我們都是賴她恩澤才能存活的生靈!我不服!為什麼!短短几日,便翻天覆地了!表哥不可能待我們這樣絕情!一定是那個慕清妍在背後挑唆的!還有皇后,一定也有她的落井下石!否則皇帝舅舅不可能這樣對我們!為什麼連參靈弔孝都不許我去?我畢竟是太后的親外孫女!”

“蕊仙……”昌平長公主落下淚來,無奈的道,“彼一時此一時……算了……”

童蕊仙一甩手:“我偏不!”掙脫了昌平長公主帶著心腹宮女絕塵而去。

昌平長公主唇邊露出一絲苦笑,眼眸裡卻又難以言說的暢快,女兒所為又何嘗不是她心中所想?她也希望看到昔日那個乖順聽話的赫連扶蘇啊!最起碼,那樣他們一家的尊榮不會失,女兒的婚姻有了保證,自己仍舊是那個睥睨南蒙的長公主!

“來人,”昌平長公主目光一閃,吩咐道,“派一千得力之人暗中助郡主一臂之力!”

暗衛頭目像幽靈一般出現,跪地聽了指令,便又幽靈般消失。

昌平長公主理了理稍微有些蓬鬆的鬢髮,邁著優雅的步子走向正廳,她從落生開始就是尊貴無比的公主,從未像今日這般狼狽過。蕊仙說得對,那個慕清妍就是個禍害,就是個妖孽!只要除了她,所有的一切都可以迴歸原點了!

童蕊仙一陣風般卷向待園,到了待園也不用通報,徑直往裡闖,簡直如入無人之境。

待園也沒人理會她,本來便不多的幾個人該幹什麼還是幹什麼,將她視若無物。

童蕊仙越往裡走氣越大。隨手把花池子裡的花掐了一朵,在手心裡揉碎,隨手一丟,緊跟著又是一朵。

很快,她便見到了在庭前悠閒舞劍的歐競天。歐競天閉著眼睛,一招一式都極慢,就像手中的劍重若千鈞難以舞動一般。

“歐競天!慕清妍在哪裡?快把她交出來!”童蕊仙手中長劍直指歐競天眉心。

歐競天彷彿沒有聽到,直到把一套劍法練完,緩緩收勢,這才睜開眼睛。

童蕊仙已不再是天慶初見時的模樣,雖然還是穿的一身白衣,但是裙子上的金色晚香玉已經不見,只用銀線淺淺勾勒了晚香玉的輪廓,大約是童太后去世太突然,她來不及讓人精工刺繡。而一向最貴而意氣風發的臉上也沒了昔日那種居高臨下的凌然之氣,有的只是戾氣和一往無前的決絕。

歐競天看了一眼,薄唇邊慢慢浮上一抹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