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想她抗拒,不想她拒絕,甚至不想看她淡漠的目光,不想聽她不帶絲毫情緒的話語。

歐競天,為什麼老天要讓我們在那種情景下相遇相識?你前後態度轉變如此之快,我又經歷了段隨雲這番似甜實苦的夢境,叫我怎生去信你?

我向往光明,嚮往溫暖,可我不願做那撲火的飛蛾。

這一年的臘月只有二十九天,所以臘月二十九也便是除夕夜了。這是他們共同度過的第二個除夕。

他們在一戶普通的農家住了下來,歐競天並未寸步不離的守在慕清妍身邊,他捲起袖管,在院子裡幫著農家漢子整理年貨,阿仁提著把斧頭在劈柴。

“大哥,別家都已準備齊了,怎的你家雞鴨還沒褪毛,豬肉也沒煮?”歐競天一邊幫著那漢子給雞鴨放血,一邊問道。

“嘿嘿,”姓陳的漢子憨厚的笑著,一刀割破了歐競天手中大公雞的喉管,一邊快速將一隻碗遞過去接著那汩汩流出的熱血,口中道,“我在鎮上做了一份工,東家年下事多,不放我們回來,工錢加倍,所以我便回來晚了。家裡老的老小的小,娘子一個女人家不好見血腥,所以……”

勤勞樸實的的農婦已經端了剛燒開的熱水過來,她粗糙的瘦臉被熱水一蒸泛起一層紅暈,笑容裡滿是喜氣,一面幫著丈夫給公雞褪毛,一面招呼歐競天和阿仁歇一歇。

他們一共三間正房,騰出了一間給歐競天慕清妍,一家老少四口擠在一間房內,此刻七八歲的孩子磨著奶奶給自己穿上了新衣,蹦蹦跳跳出來展示給父親看:“爹,你看!這是娘給我做的新衣裳!好不好看!”

漢子騰出一隻手摸了摸兒子的頭,笑得親切慈愛而滿是寵溺:“好!我家牛兒穿什麼都好看!”

老婦人拄著柺杖站在房門口含笑看著兒子媳婦孫子,滿是皺紋的臉上是濃濃的滿足,半晌微微仰頭,眼底浮出細碎的淚花,喃喃低語:“老頭子,我都說了叫你多活幾年,你看鐵柱長大了,娶了媳婦,媳婦能幹,還給咱們添了一個大孫子,你不知道牛兒有多貼心……”

慕清妍在房中攏著手爐,靜靜地看著,靜靜地聽著,彷彿聽到的堅冰碎裂的輕響。這樣的溫暖,將近十八年的歲月中,她何曾擁有過?

二十八這一日一夜便在勞碌中過去了。深夜,歐競天回去歇息的時候,慕清妍還能聞到他身上細微的血腥氣、塵土氣和煙火氣息,那是普通人的生活氣息吧?

二十九,阿仁從外面揹回來一大袋白麵,從陳李氏到陳鐵柱到鐵柱媳婦阿榮都堅決推辭不要,只有牛兒歡呼雀躍,爹爹因為在鎮上做工,家裡其實在村裡不算十分困難,可是像這樣一整袋的白麵,他從記事起還不曾見過。

歐競天微笑道:“我們總不好意思白住。何況,你們看,我家夫人身子不好……”

“好,”六十多歲的陳李氏終於拍板,對兒子鐵柱道,“既然客人這樣說了,那咱們便留下。阿榮,和麵,蒸饅頭,要帶餡兒的!夫人愛吃肉的還是素的?”

慕清妍微微一愣,什麼肉的素的?

歐競天代她回答:“什麼都好。”

陳李氏便和媳婦一起切肉剁餡,又叫兒子去鎮上買新鮮蔬菜。

歐競天忙攔著:“我們已經買好了菜了。”一擺手,阿仁變戲法似的,在面前擺開嫩黃的蒜黃、碧綠的韭菜蒜苗薺菜,還有雞蛋、鮮魚、各種滷肉,笑嘻嘻的道:“我家主子主母都需要大補,我這做下人的跑得勤快些也能吃寫好的不是?辛苦了一年了,大娘和陳大哥不至於叫我在一邊看著那可憐的一點點肉啊菜啊的流口水吧?我的飯量可是很大的哦!”

陳李氏和陳鐵柱倒不好拒絕了,只囑咐媳婦用心烹調。

阿仁卻又笑著道:“大嫂只給我打打下手便可,不滿你們說,我啊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