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殘忍的對待一個孩子,在他很小的時候,他每一次討好姑姑,都會被姑姑關在暗室中,一關就是好幾天,讓小小年紀的他處在一種極端的恐懼之中,我曾親眼看見小時候的澈為了討姑姑歡心,雕了一隻很漂亮的玉簪給她,結果被她狠狠地摔碎。冷漠以對,打擊,諷刺,慢慢地冷卻了他對親情的期待。他身邊除了舒文沒有一個可以信任的人,都是姑姑派到他身邊監視著他一舉一動的心腹。皇宮讓他提早脫去了孩童的純真,讓他內心變得更加陰暗和冷酷,可同時又要小心翼翼地在夾縫中求存。

得知身世的那天,他把自己關在東宮整整三天,不許任何人靠近,陰陰暗暗的空間中,他連續發燒,做惡夢,渾身抽搐,要不是舒文擔心,強行進入東宮,看到床上昏迷不醒的他,恐怕那時候他就在所有人不知不覺中死了。

所有人都說太子大病了一場,可不知道他承受了什麼的痛苦和磨難,自小承受的冷言冷語,自小被關在黑暗空間中的恐懼,自小求而不得的親情全部交織在他心裡,造成性格嚴重扭曲。從那以後,我看到的都是一個溫雅淡靜的軒轅澈,再也看不到他身上有以前一絲的冷酷,他開始沉迷於玉,斂去自己一身的鋒芒。

很多事都是入宮之後我才知道了,是舒文和我說的,澈從未和我說過任何他以前的事情。每一次,看著他溫雅的模樣,就心疼難忍,這股疼惜越來越濃,最後彙整合……愛。

我心裡已經藏了一段唯美,深沉的愛情,卻又期盼另一段風雨與共的愛情。我曾經痛恨這樣的自己,為何心會如此擁擠,同時住了兩個男人。

絮兒進宮,給了我一個驚喜,這麼多年沒見,她變了很多,若不是背後那獨一無二的蝴蝶,我甚至不會相信她就是芷絮。

以前的芷絮纖細敏感,溫柔嫻靜,逆來順受,說話輕聲細語,活得小心翼翼,生怕有一絲一毫得罪了別人,純白的如一張白紙。進宮後的芷絮,獨立堅毅,神清骨秀,聰穎靈敏,對人對事都有自己一套獨立的見解,她進退得宜,張弛有度,懂得如何在宮裡生存,也懂得如何與人周旋。懂得如何讓自己活得更好,是一位有才有謀的奇女子。

以前的芷絮,給人的第一印象是美貌,現在的芷絮,給人第一感覺是風姿。

我曾經一度懷疑,世界上是否真的有長得一模一樣的兩個人,性子卻是南轅北轍。

“她很像以前的你!”這是舒文說的。

“我要定她!”這是澈說的。

從她來了雪瑤宮,經常出入清蓮殿,我就知道我阻止不了這段感情。儘管我用盡了我所有的方法告訴她,皇宮是一座墳墓,這裡的女人都有一張虛偽的臉,都有一雙骯髒的手。

絮兒說,她想要出宮,我答應了她,不是因為嫉妒,是真心的疼惜她,不想讓她被困在皇宮裡。可她喜歡澈,她說,愛一個人不一定是要生生世世相守,她沒有愛澈愛上願意放棄自由的地步。我很不理解她的思維,在我看來,這是相互矛盾的。

澈是真心的喜歡上芷絮,我分不清心裡是嫉妒還是羨慕,那一次絮兒在明月殿被刁難,是我認識他這麼長時間來第一次看到他眼中有了著急的色彩。

他想要絮兒,我想保護絮兒,可我用盡了辦法也阻止不了他。

那一陣子在雪瑤宮,絮兒每天都跟程亦練習騎術射箭,每天五更剛過,她就起來跑步,圍著偏殿小跑,增強體力。澈幾乎天天都站在視窗,我知道他在看絮兒,冰冷的唇角經常勾起溫暖的笑容,似乎很享受這種陪伴。

“澈,我們打個賭吧?”天色還是一片灰濛濛的暗淡,我僅披著一襲月白的長袍就赤足走近他的身邊。窗外,是一片極淡的黑,可以清晰地看著絮兒在晨光中小跑,一旁的春兒拿著毛巾,坐在臺階上打盹,昏昏欲睡。

“賭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