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少放鬆了不少,這個叫淑雲的女人是人,不是鬼。

我迅速地用紗布將傷口包紮好,擦掉額上的汗珠走到床頭,正要問她是否承受得了,可一看到她的模樣,我吃了一驚,她這時竟然全臉都是汗!像是從蒸籠裡出來,奇怪的是,她左邊的臉變得紅潤了,不再像先前那麼慘白,可右臉,依然蒼白如雪。

因為她的雙手被綁,我拿起一塊毛巾幫她擦掉臉上的汗珠,問她感覺怎麼樣,她吃力地說:“很疼。”我說已給左腳做完手術,還需要給右腳做手術,她微微點了點頭。

我很佩服淑雲,竟然能忍受割肉之苦,古往今來,我只知道關羽刮骨療毒的故事,對這位鐵錚錚的漢子心存敬佩,沒想到在現實中竟然也有能忍受這種極痛之人,而且還是個女人,只怕全天下也難挑一二。

正準備給淑雲的右腿做手術,突然門外傳來一急促的腳步聲,接而聽見錢義沉聲說道:“哥,外面來了一個自稱姓魚的道士,說我們家有惡鬼,非要硬闖。”

我一聽,手中的陰陽刀差點落在地上,忙將陰陽刀放進鐵盒裡,側耳細聽,錢先生問:“已經進來了?”錢義說是的。錢先生說:“我們這裡怎麼會有惡鬼?莫不成是招搖撞騙的江湖神棍?”錢義問:“大嫂子手術怎麼樣了?”錢先生說還在進行中,錢義說:“哥,你去見見那臭道士,他非要見你。”錢先生顯然很為難,良久沒做聲。我索性收好陰陽刀,開啟門,錢先生與錢義立馬迎了上來,連聲問:“楊醫生,手術進行得怎麼樣?”我說已經給左腳做完手術,為了避免意外,得趕快送進醫院,讓醫生檢查一下,而且還要消毒。錢先生與錢義立馬走進屋裡,雙雙朝淑雲的左腳看了後,錢先生柔聲問淑雲痛不痛,淑雲緩緩地搖了搖頭,錢義將淑雲的兩隻腳背看了又看,劍眉直皺,不知他在想些什麼,難道在置疑我的醫術?

錢先生果斷地對錢義說:“你馬上打一個電話給小相,叫他過來,將需要的東西也一併帶來。”錢義應了一聲,忙拿出手機打電話。

我不時朝門外望,心急如焚。之所以如此焦急,是因為我擔心那個魚道士之所以硬闖私宅,是發現了何碩這隻小鬼,那魚道士既然能看得見鬼,想必道行極深,萬一把何碩給抓了去,那我豈不是沒了刀魂?

這時,錢義收起手機,跟錢先生說:“小相馬上過來,你還是出去見見那臭道士吧。”錢先生說好,然後對我一臉歉意地道:“實在抱歉楊醫生……”我忙說沒事,我們一塊兒去見見那道士吧。

來到客廳,張筠浩與吳樂樂朝我迎了上來,低聲問我情況如何,而一名男子在欣賞一副字畫,背對著我們,這時轉過身來,我見那人約四十來歲,身穿中山裝,寸髮根根豎起,精神矍鑠、雙目炯炯有神,倒是有一股仙風道骨的味道。

想必那就是錢義口中的魚道士,錢先生快步朝他迎了上去,自然是一番客套話,那道士卻是面無表情,不時朝我們這方望來,也不知他到底有沒有聽錢先生說話。

我低聲對張筠浩與吳樂樂說何碩不見了,張筠浩立馬道:“不會吧,那小子去哪裡了?”我說不知道,說出來玩,一直沒有回來。張筠浩朝魚道士看了一眼,說不會被那臭道士給抓去了吧?

吳樂樂更急躁,說不管那水聖子了,感覺這兒怪怪地,咱們閃人吧,我說何碩還沒回來怎麼能走呢?吳樂樂卻兀自朝錢先生說:“那個……錢先生,我們先回去了。”說完各抓起我和張筠浩的一隻衣袖朝門外走,我和張筠浩都不想走,卻聽得錢先生說:“我讓錢義送你們回去。”說著朝錢義使了個眼色,錢義忙走過來說:“我送你們。”

見錢先生並不挽留,我和張筠浩也不好意思再留下,只得悻悻地走出客廳。

在門口我回頭望了一眼,卻發現魚道士正朝我們這方望著,我趕緊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