俯身跟他妻子說:“淑雲,楊醫生給你動手術,我就在門外等著,你有什麼需要的叫我。”淑雲微微點了點頭。

這場面很溫馨,我很感動。

錢先生伸出雙手重重地握著我手,說了幾句麻煩、感激之類的話,我心胸澎湃,豪邁地道:“醫生,醫人,這是我應該做的。”又想到動手術時會很痛,我又沒有麻醉藥,淑雲是人,不像紅衣女鬼一樣能忍住這種劇痛,因此委婉地對錢先生說,為了避免節外生枝,需要將他妻子的手腳綁住。錢先生並無異議,並且拿出四條白色的帶子熟練地將他妻子的手腳給綁了,而淑雲並無二話,看來這種事情他們曾經做過。

待綁好後,錢先生就出去了,並且輕輕拉上了門。

我朝床上的淑雲看了看,她正睜開眼睛望著我,我提醒她說動手術會很疼的,她點了點頭,我又說如果你覺得疼就叫停,她又輕輕嗯了一聲,我這才走到床頭,因為淑雲是躺在床上的,這角度避免她看見我的陰陽刀。

原以為這陰陽刀只能給鬼動手術,沒想到今天要去割一個人身上的肉,這令我多少有些心虛。我本非醫生,給鬼治病,治不好沒人找我麻煩,可這給人治病就不一樣,治得好,對你感恩戴德,治不好,就把你當仇人看,甚至當你是殺人兇手,不拿你陪葬不罷休。相對而言,人比鬼難侍候多了。

想到這兒,我心中竟然有些動搖了,這是因為,對於能否醫好淑雲腿上的傷,我並無把握。

可現在,我到底要不要給她動手術呢?

第61章 半路殺出一個道士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我的陰陽刀始終沒有拿出來。正猶豫,一條黑影從鐵盒裡飄然而出,在我面前慢慢化為一道人形。我見是何碩,低聲問他怎麼出來了,何碩朝淑雲看了看,問我為何還不動手,我搖了搖頭,並沒有回答,何碩說了聲無聊,要出去玩玩,說著就朝門外走去,我還還不及叫他,他已消失在門口。

我暗想,受人所託忠人之事,我既然答應了錢先生要給他妻子做手術,就不要再婆婆媽媽地了,於是,深深呼吸一番,開啟鐵盒,拿出了陰陽刀。

陰陽刀依然冰冷如霜。

來到床尾邊,望向淑雲的雙腳,她腳裸以下部位露出被子外面,乍看像是一座雪雕,令人看了心生怪異,而那黑色部分大約佔了腳背的四分之一,呈圓形。錢先生說過,他妻子的腿傷處曾動過手術,可現在看來,這一塊的面板光滑如玉,沒有絲毫有動過手術的痕跡。

因為握著陰陽刀,手被凍得難受,我沒有過多的時間猶豫,決定從她的左腳開始。

為了避免因為疼痛而導致亂動,我壓住了她的腳裸。剛一碰到她的腳,我就渾身打了一個冷顫,沒想到一個人的腳會這麼涼!簡直就是一冰啊!我沒有過多的驚詫,持刀朝那一塊黑圈割去。

從給紅衣女鬼做兩次手術的經驗看來,我速度越快,對方所承受的痛苦越輕,我原本想一鼓作氣用刀在她腳背上劃一個圈就行,但沒想到的是,這是在腳背上,因為淑雲非常枯瘦,腳背上幾乎沒多少肉,我怕傷到骨頭,不得不放慢速度。

陰陽刀剛一入肉,淑雲的腳猛地彈了起來,接而發出一陣驚呼:“啊——”我條件反射般地壓緊了她的腳裸,像剝皮一樣,小心翼翼地將那一塊皮剝了下來。這一塊皮不大,我卻用了足足四五分鐘的時間,儘管陰陽刀與我所接觸到的人皮是冰冷的,可我依然額上冷汗涔涔。

其間淑雲不斷呻吟,痛苦不安地在床上扭來扭去,但她並沒有做很大的動作,她在極力忍耐著這種劇痛,因此我這一次的手術還算順利。

原以為割了黑皮後,也會像紅衣女鬼一樣,傷口處流黑血,沒想到的是,皮一脫,慢慢滲出來的是紅血。也就是說,所流出來的是人血。這讓我心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