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肩膀。懷永大吃一驚,趕忙回頭看去,缺見身後站著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女,正笑眯眯的看著他。

懸著的心總算放了下來,懷永用手拍了拍胸口,一戳姑娘的腦門:“鬼丫頭,阿爹這把老骨頭都被你嚇掉半條命了。”

少女撒嬌的抱住懷永的胳膊:“義父,小女和你開個玩笑嘛!”

懷永寵溺的點了點少女的鼻子:“傷口還疼嗎?薰嬋。”

這少女正是薰嬋,數月前她因衝撞了葉英和差點被杖責死,後來又被丟到善堂中自生自滅,幸虧懷永恰好路過,機緣巧合之下救下了她,後來又收她為義女。

薰嬋搖了搖頭:“早就不疼了,義父。”說著向後看了看緊閉的硃紅大門,問道:“今個陛下怎麼睡得這麼早,您不用伺候了嗎?”

懷永一掃手中的佛塵:“今個陛下和東宮殿下在裡面說話,用不著我。走,咱們爺倆回家去。”

懷永是個孤兒,一輩子都是在宮裡度過的,薰嬋也是迫於生計,早早的就入了宮。這一老一小,都無親無故,機緣巧合之下,認成父女,在這深宮之中,彼此都有了個依靠,且懷永人善,薰嬋乖巧伶俐。幾日相處下來,竟是比一般的親生父子都親切。

“恩。”

薰嬋攙著顫顫悠悠的懷永慢慢往前走。

威嚴貴氣的紫宸殿內,此時只剩下永泰帝和葉昭和,一坐一跪。一靜一動。

永泰帝威嚴的聲音響起:“你真的打算出使南梁嗎?”

葉昭和頭也不抬:“南梁與我,邊境不明,為了此事已經交戰數十年,眼下南梁落下風,臣女願出使南梁,劃定邊境。為陛下分憂。”

永泰帝從御座上站了起來,緩緩走到葉昭和麵前:“昭兒,你可能會有性命之憂!”

“為陛下分憂,為我大趙分憂,是臣女的本分。萬死不敢辭。”

葉昭和再次叩首:“臣女自請出使南梁,請陛下恩准。”

永泰帝看著跪倒在自己腳邊的女兒,彬彬有禮卻又冷漠。又想起這孩子年幼的時候,毛茸茸的一團,乖巧的坐在自己膝蓋上。

昔年嬌妻在側,愛女在懷。雖是一介布衣,清貧之家卻笑口常開。而今九五至尊,愛妻陰陽相隔,獨女不認老夫。空空天地間,只剩下孤獨一人!

一股悲涼感襲上心口,永泰帝顫巍巍的撫摸著葉昭和的腦袋,說道:“你去北境,替朕勞軍去吧。”

蘇嵐雖與你不和,為人卻光明磊落,但願她能保你一命,吾兒。

這次怕是,有生之年,父親最後一次見你了。

一滴冰涼的液體順著葉昭和白皙的脖子滑落下去,燙的她一個哆嗦。她吃驚的抬眼看去,只看到永泰帝獨自離去的背影。

她沒有看到,在永泰帝轉身的時候,黑色龍袍襟口上悄悄露出一個頭的那朵黑色金絲小花。也沒有注意到,此時永泰帝眼中痛苦而絕望的神色。那是他靈識被吞噬的痛苦。

阿修羅秘寶——陰陽雙生花。在千年之後,重現於人世。

一黑一白,陰陽雙生。寄生在活人體內,依靠人血為食。能迷惑人心,逐漸吞噬人的魂魄,最後把人變成一個活傀儡。更為可怕的是,這種妖花能巧妙的隱藏在人的靈魂之中,很難被人察覺。

☆、遠謫

永泰二十一年,註定是不平靜的一年。這一年,先是北方暴雨,繼而天降祥瑞,神龍現世。到了七月,邊境又隱隱有動亂的跡象。

而東宮儲君葉昭和,就是在此時,奉了聖旨,出京往北境勞軍而去。

她離開長興的這一日,天上起了風,大風裹挾著狂沙,吹得人臉生疼。街市道路兩旁的商鋪門頭,都紛紛關緊了大門。

葉昭和在東宮衛隊的護衛下,乘著鳳攆緩緩駛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