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腳邁進灼華苑,碧嬈已經來接她,一直引到屋內,只見言子黛正坐在桌前收拾一盆花,“寧夫人難得來一次,快請坐!”

寧玉受不起她這般虛情假意,更不想體會什麼叫做如坐針氈,“叫我來有什麼事?”

“看茶。”只見她目光全都落在那花枝上,手裡一把金剪撥弄著枝葉,“這花是死物,不聽我使喚,總是長歪了,我就不得不修剪它。”

“言夫人有話不妨直說。”

“花不聽使喚也就罷了,我左不過多費些神,若是人不聽使喚,折的可不是花枝子這麼簡單,是命——”

剪子啪的一聲被她頓在桌子上,寧玉身子微微往後閃,“離下月初還有幾日時間,你急什麼?”

“你日日服侍楚慕,時時都有機會,還不動手我可要懷疑你的居心?”

“我自然是要動手的,我爹爹還在你手裡,我怎敢不聽你的?”

“知道就好,兩天之內你若還不動手,別怪我不客氣。”

作者有話要說:

☆、生辰

棉棉和蕭子瀟的婚事辦得很簡單,連賓客也只是相府裡身邊這些人,卻難得的溫馨,並未如尋常成親那樣把新娘子早早地送入洞房,因為這是棉棉啊,她如何會肯。剛剛拜了堂便急著讓蕭子瀟把蓋頭揭了去,跑到酒席前與大家一起飲酒。

寧玉這些日子一直心情不快,言子黛給的期限眼看著到了,可她終究無法出手,心裡擱著這種事叫他如何暢快,不知不覺便飲得多了,只覺頭暈目眩,眼前模糊一片。

棉棉雖酒量大,可也架不住眾人連翻灌酒,她又自己到處勸酒,竟比寧玉還醉,走起路來裡倒歪斜,一時間也顧不上寧玉,可讓蕭子瀟好生無奈。

入夜,酒席也差不多該散了,門口相國大人的馬車便到了,竹韻小跑著出來扶起寧玉便往回走,心裡只惦記著一會兒相國大人見夫人如此不知會不會生氣,又想著夫人如此有分寸之人怎也不知節制了?

上了馬車,寧玉虛軟的身子便伏在她懷裡,她只以為她酒困了許是要睡,誰知不一會兒自己的裙襬便溼了一大塊,竟是無聲無息地哭了。

“夫人這是怎麼了?”竹韻惶恐,不知所措。但寧玉卻始終沒有答話,也沒有抬頭,嗚嗚噎噎了許久,也不知是在夢中還是想起了傷心事。

“夫人緩緩吧,您醉了酒若如此哭下去,恐有損身體。”竹韻嘆口氣,拍了拍她肩膀,“一會兒相國大人見了,恐又擔心你了。”

也不知她有沒有聽她的話,過了很久哭聲才停下,好似睡著了,耳邊傳來女子均勻的呼吸聲。直到相國府,方叫醒她。

睡了一覺酒醒了些,頭卻還暈著,勉強被竹韻扶著往銅雀樓去。

離著很遠便見楚慕身影,朦朦朧朧的月色下,他身姿傲然,青絲如水,寧玉看得有些呆了,好像她剛入相府時,她站在那麼選的角落裡,連他的容貌都看不清楚,便已傾心。

“怎麼回事?”他如畫的眉眼深深地皺起,語氣不是很好,他是在為她擔心呢,她恍惚間覺得欣慰。

“夫人喝得多了些。”竹韻剛回答完,一直往她身上倚的夫人便被相國大人拉到了懷裡,女子像終於找到了屬於她的懷抱,安穩地窩了進去。

“去燉些解酒的湯來。”

他摸摸她紅透的小臉,滾燙地溫度傳來,小嘴也有些乾燥,不禁氣惱,“不會喝酒還喝這麼多,看本相怎麼收拾你!”

女子只嗯哼了一聲,小臉還在他手心上蹭了蹭,便閉上了眼睛。

等她再醒來,發現自己竟泡在池子裡,正要起身,手鐲卻磕在池壁上,發出清脆的響聲,她頓了頓不再動了。

手指死死地捏住那鐲子,起身披了衣服,眼神變得晦暗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