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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盜小頭目一直在帳篷裡飼候他。這個人有五十多歲,面目比一般白人海盜黑一些。科切托夫不認識他。此時,有點地位的海盜頭領都在工地那邊帶隊監工,這個人肯定是個小嘍羅。科切托夫喝得眼花耳熱。叫那個海盜小頭目把飯菜端上來。
〃我要是有您這樣的本事,就不用出生入死了。〃那個小頭目一邊殷勤飼候,一邊羨慕不已地對他說。科切托夫把對方恭維的話當作又一杯醇酒受用了,更覺飄飄欲仙。
〃可是,您只是讀出了前面一個單詞,後面那兩個詞是什麼意思呢?〃
科切托夫的酒嚇醒了一多半。手裡拿著的餐刀僵在半空。
〃什麼,你說什麼?〃
〃福塔萊薩只是第一個詞的讀音,後面兩個詞是什麼意思?〃對方仍然笑容可掬,彷彿只是替某個外人傳達這致命的問話,自己完全不懂其中的意思。
科切托夫看著對方,剩下的酒又有多半變成了冷汗。
科切托夫最初給海魔當差的時候,領下任務後一個字都不敢譯錯。他知道海魔殺心甚重,稍不留神,自己的腦袋就要滾入大海。但隨著時間的推移,海魔越來越相信他。而且海魔對於古文翻譯一竅不通,也沒有精力去學。於是,一些實在認不出來,又無關大局的字,他便連蒙帶哄地進行推測。這些年來也沒因此發生什麼閃失。科切托夫於是便〃常走夜路〃。但從沒想到,今天會在自己人裡〃遇到鬼〃。海盜們十個有九個是文盲,剩下的一個也頂多會用教會語寫自己的名字,或者寫幾個簡單的數字,以防算錯賬目什麼的。象海魔本人這樣會寫些書信檔案的已經是鳳毛鱗角了。更不可能有誰擅長早已在現實中死亡,必須系統學習才能掌握的古代白人文字。
科切托夫把酒杯推到一旁,壓了壓騰上來的酒勁,反客為主地問:〃你這是什麼意思?你要幹什麼?〃在海盜群裡混了這麼多年,他早已練成了不同尋常的判斷力。
〃您沒有認出來的字,我認識,我可以告訴您,您再去告訴帕拉塞蘇斯,以免大人弄錯。〃對方的憨態與嘴裡正說出的話恰成鮮明對比。
科切托夫猛地抓起桌上的一碗涼水,倒在自己頭上,好讓自己更加清醒一些。一種面臨塌天大禍的感覺油然而生,他必須使自己鎮定下來。
〃你是什麼人?〃他想到了這個關鍵問題。
〃這你不用管,你只需要找到海魔,告訴他白天你沒有譯出全部文字,現在你已經把它們譯出來了。〃
說著,那個人把一張紙條遞到科切托夫面前。科切托夫低頭看了看。
〃核-電-站。福塔萊薩核電站?這是你譯的?〃科切托夫眯起雙眼,懷疑地問。
那個人不緊不慢地點點頭:〃我不想搶你的飯碗,所以請你自己去找海魔,把這個譯名告訴他。〃雙方你來我往,竟然一直各說各的,沒有一句是針對對方問題的回答。
科切托夫立刻想到一種可能,那就是,對方可能是由自己什麼時候惹下的對頭派來的,混入海盜隊伍,飼機在海魔面前破壞自己的地位。但又一想,似乎不象這麼回事。他再一次低下頭,仔細看了看眼前的紙條。酒力這時仍然控制著他相當一部分思維。他使勁地搖著腦袋。他覺得自己已經看到了一絲苗頭,可就是……就是……
〃你沒有時間多考慮!〃神秘人物揚了揚科切托夫的酒杯。〃知道什麼是腹草蘭花嗎?那是一種很簡單的毒藥。〃
彷彿為了證明對方的話,科切托夫突然覺得自己的肚子火燒火燎的一陣疼痛。好半天自己都在吃這個人端上來的食物,根本就沒有一點防備。話說回來,科切托夫在海盜群裡這麼多年,從來沒有人把暗算的矛頭指向他。他無權無勢,也沒有競爭對手。唯一的本事又是人們都希望利用的。他根本也想不到有誰要害他。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