捎些回來。”心裡卻想:去不去中原有什麼關係呢?我只不過是想跟在你身邊罷了。

阿紫在旁笑道:“這件事倒不用勞煩我姐夫了,包在我身上,找新鮮的玩意兒在這個世上沒有人比我更在行。”

“哦,那謝謝你了。”新月漫不經心地答道,雙目卻痴痴地瞧著蕭峰的側面,心裡無限神傷。

第九回

第一節 英雄相惜(一)

時值隆冬,處處白雪皚皚,蕭峰和阿紫的馬雖然是天下罕有的寶馬,但在漫天風雪裡趕路畢竟不方便,因此他們走走停停,反倒是住店的時候多。阿紫想起從前自己一人北上的情景,每到一處,總要指指點點地對蕭峰說當時的情形。

這一天,連續下了幾天的風雪終於停了,陽光透過樹梢上晶瑩的積雪照下來,在空氣中折射出金黃而嫣紅的幻影。蕭峰和阿紫騎著馬賓士在滿是積雪的大道上,兩人都已換了漢人的裝束,阿紫秀麗的臉龐本就吸引了不少目光,再加上與高大魁梧的蕭峰騎著高頭大馬並肩而馳,更是引人注目,與阿紫北上時東躲西藏的情形真是天壤之別。

蕭峰看看阿紫被凍得紅撲撲的臉道:“阿紫,你冷不冷?要不租輛車給你坐。”

“不冷,我不坐車,我喜歡騎馬。”阿紫和蕭峰一路走來,風光無限,心裡正自高興,如何肯去坐車?

蕭峰笑道:“看來小阿紫真是長大了,以前在遼國的時候你總說那地方冷,沒中原好,如今是大有長進啊。”

阿紫噘著嘴道:“還說呢!那時我差點兒被你一掌打死,到了遼國後,我養了那麼久,也沒完全好,當然覺得冷了。”她眼珠一轉,又道:“就算是現在,我一生氣的時候,心口還會隱隱作痛,碰上颳風下雨,我的腿腳也還陰陰地疼……”

“哎,慢著……”蕭峰打斷她的話道,“我那一掌並沒有打在你的腿上,你怎麼會腿疼?再說當時我天天請遼國最好的大夫給你把脈,他們都說你完全好了,怎麼還會心口痛?”

“是沒打在我腿上,但我那麼久不走路,兩條腿不會悶出病來嗎?我說了,我只在生氣的時候才會心口痛,大夫給我看病的時候,我又沒生氣,他們就是神醫也瞧不出來啊。”

“哦,原來如此,”蕭峰忍著笑問,“那這些病過了一百多年了也沒好?”

阿紫一本正經地道:“當然沒好,雖然我們是從一百多年前來的,但我們也沒活一百多歲啊,我這些病是頑疾了,不那麼容易好的,不過要是不生氣,心口是不會痛的,就算颳風下雨,我腳疼走不了路,有你扶著我也就行了。”言下之意,是要蕭峰永遠不離開她,不惹她生氣。

“哈哈,”蕭峰還是忍不住笑了,“你這丫頭,就是會胡說八道。”他頓了頓,正色道:“要我不罵你,你就好好聽我的話,不許再任意妄為。要是還做些往別人頭上套鐵套、動不動就朝別人發毒針、割人舌頭、挖人眼珠子之類的事,我絕不饒你。”

阿紫朝他伸伸舌頭,扮了個鬼臉,“知道了!”

兩人一路說著,阿紫忽然勒馬止步,指著西邊遠處的一座煙霧繚繞的山峰道:“那兒就是飄渺峰,峰上建著一座靈鷲宮,你的二弟虛竹從前就是住在那兒。現在不知道變成什麼樣了。”

蕭峰手握韁繩,抬頭遠望,只見陽光之下,那煙霧中的飄緲峰灼灼生輝,想是山峰上的積雪被光線折射之故。一時間,往事驀然湧上心頭,想起他和虛竹、段譽三人在少室山下與天下英雄的那場惡鬥,想起他二人出生入死、深入遼國營救自己的深情厚義,然而轉瞬之間已經滄海桑田,如今故人都已作古……饒是蕭峰如此硬朗的漢子,也不禁熱淚盈眶。

蕭峰正自恍惚間,忽然從西邊遠遠傳來一陣輕柔的簫聲,那簫聲溫婉清雅,又帶著若隱若現的淡淡哀愁,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