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剎那,謝不逢像是感覺到了什麼似的,忽然回眸朝文清辭所在的方向看來。

哪怕是二人之間門所隔民眾萬千,在這一刻,文清辭都不禁生出了錯覺——自己如一隻獵物,落入了那雙淺琥珀色的眼瞳之中。

太陽曬得文清辭頭腦昏沉,他恍似又一次看到了北地那個被百姓擁簇著的少年。

……大雪紛揚飄落,積於鐵甲之上。

沖天的火光,照亮了謝不逢的面頰。

他似乎也是像剛才一樣,遠遠向自己所在的方向看了一眼。

明明身處風雪中,卻如火一般炙烈。

而今日文清辭的心,竟也如當年一樣,重重地一沉。

謝不逢早就不再是太殊宮裡為人厭棄的少年。

而是一個成熟的帝王了。

“走吧……”文清辭迅速低下頭,他扶著帷帽低了聲音對宋君然說,“我……心臟有些不舒服。”

“心臟難受?”文清辭的話嚇到了宋君然,他立刻拉起文清辭的右手,替對方診脈,“快去找一個避光的地方休息一下。”

“好。”文清辭輕輕點了點頭,按照宋君然說的那樣,向沿街處走去。

黑色的戰馬疾馳而過。

周遭的一切,在謝不逢的眼裡只是不斷晃動的色塊。

但哪怕只是一閃而過,可是萬民跪拜之下,獨立於眾人背後的一點月白,還是略微扎眼。

他就像根刺一樣,在不經意之間門把謝不逢輕輕地紮了一下。

來不及看清,便像霧一樣消散。

少年不由皺眉,緩緩地攥緊了手中的韁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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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修府的城門究竟還要再關幾日?”醫館中,宋君然不耐煩地放下了手中的茶杯,“謝不逢的派頭真是比他老子還要大得多。我記得前廢帝南巡到松修府的時候,城內還是可以自由出入的。”

他真是怎麼看謝不逢怎麼不順眼。

醫館老闆猶豫了一下說:“……呃,我今天出去打聽了一下,也不是不能離開。如果有急事的話,可以寫成文書,上報透過之後,待核驗完身份,便可以出城了。”

宋君然:“……”

他覺得,自己的心臟也要被這話氣疼了。

“哦?我的文書要怎麼寫,”宋君然恨鐵不成鋼地說,“寫

上我的大名宋君然?同行人叫文清辭?所謂的急事,就是急著從他眼皮子底下離開。然後再把這份文書,一路呈報給小皇帝看?”

聽到這裡,醫館的老闆也不禁覺得有些離譜。

就連一邊正在處理手腕上傷口的文清辭,也忍不住輕輕笑了一聲。

“那還是算了吧。”他略微尷尬地說。

“哎,”宋君然長嘆一口氣,又端起了茶杯,“希望謝不逢此行的正事已經做完,不會再整出什麼么蛾子了。”

宋君然讓醫館老闆出去打聽,官府那邊的說法是,謝不逢此行是為了告慰亡靈。

現如今他已將事做完,卻遲遲沒有走……

這便不由讓他懷疑,謝不逢真的會像當日那個店家說的一樣,去“看望”文清辭。

宋君然借飲茶的動作,強壓下了心中的不安。

文清辭處理好傷口,將藥膏放到了一邊。

他剛一抬頭就看到,宋君然的臉色有些古怪:“怎麼了,師兄?”

見兩人要說話,醫館老闆隨之退了下去,緩緩將門闔上。

宋君然慢慢搖了搖頭說:“我有些擔心謝不逢會察覺出異樣。”

文清辭隨之皺眉:“為何擔心?”

“當日我曾說過,要將你的身體帶回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