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盡皆知,趙王和顧琳瓏,可是你策的?”

猶豫了下,她答:“是,趙王說他沒娶王妃,顧琳瓏給曲伯堯做妾豈不是委屈她了,我很樂意成人之美,就為他們做個媒。”

“哼。。。。。。”長公主擰起她的腮,眼神極是寵溺:“你倒是很會成人之美,若今日趙王沒有入宮,顧琳瓏藥一發作,只怕是會將過路的內侍抓住不放了,玉鸞,你說,灝要是知道你是這樣的妒婦,他會怎麼想。。。。。。”

鄭媱連連否認:“我哪裡是嫉妒,他都有一妻一妾了,再多一個妾又有什麼區別?我只是覺得顧琳瓏與其他人不同,她是左相那邊的人,不和咱們一條心。”

長公主和衣躺下,榻上輾來轉去,尋了個舒適的睡姿,閉上眼睛又說:“本宮頭有些疼,你過來,給本宮揉一揉。。。。。。”指了指太陰穴位,“拿手按著這裡,待本宮睡著了你再回去吧。”

鄭媱遂上前揉,長公主又提出種種要求,一會兒“力道輕了”,一會兒“力道重了”,一直折騰,把鄭媱折騰煩了、變了臉色。鄭媱還是壓制住,耐心為她案杌。。。。。。。

窗外冰輪初升,長公主的呼吸漸漸穩了,鄭媱輕手輕腳地起身出殿闔門。

長公主揚起唇角,翻了個身。

夜闌人初靜,風有些疾,吹得欄杆下的池水興波,參差的樹影之外,月色頗佳,映來一廊空明的積水,鄭媱踩著地上交錯的水荇,揉著咕咕叫的肚子往自己小院的方向走,耳畔惟有晚風漱過的聲響,純淨得沒有一絲雜音,心底漸起涼意,漱漱有聲的風荷下倏爾劃出一聲清曠的笛音,鄭媱嚇得一跳,又見一隻羽毛雪白的水鳥撲打著荷葉飛過枝椏去了,笛音也戛然而止。

吹笛的人,除了江思藐,不會有第二個了,鄭媱並不覺得意外,只是好奇,這麼晚了,他還不歇息,且那笛音,似從荷葉底下傳出來的,他難道在水中央不成?目光聚在一片密匝的荷葉上,試探地喊了一聲:“喂——”

沒有迴音,周遭又靜謐地只剩下漱漱的風聲了。

鄭媱小步快趨至欄杆盡頭,迫近了那片荷塘,俯視河中,只見如練的波光,又去細矚,忽聞哄得一聲,如有巨物墮,毛骨皆慄,連連後退跌至地上。

荷葉傾向一側,圈圈水波盪滌著隱沒在岸邊,一隻蘭舟輕快地劃出,舟上有人長身玉立,素衣飄舉,像一泊即將隱去的月光。他舉起了蘭木做的槳,伸來她面前,笑得沒心沒肺。

鄭媱驚魂未定地瞪他一眼,氣憤地將蘭槳擋去一邊:“我以為剛剛是你掉水裡去了!”

“哦。。。。。。。”他挑了挑眉毛,已經撐篙至她跟前。“你很關心我?”說罷伸手將她擄了來舟上,很快撐去荷塘深處了。

鄭媱起初有些慍意,但聞著水聲泠泠,嗅著荷葉清香,頓覺心曠神怡,便壓回了火氣。“這麼晚了,你還不歇息,難道是在這裡乘涼?”

靜謐得只有槳聲撥水的聲響,他沒回答,突然一驚一乍道:“看!前邊有隻奔突的烏鱧!”鄭媱去瞥,交錯的蓮莖間,黑不溜秋的一條魚脊,一閃就不見了。

他蹲下身,固住小舟,將油紙包好的東西推至她跟前:“餓了吧,給你吃的。”

勞了一天滴米未沾,簡直要餓暈了,鄭媱接過放到鼻端一嗅,香氣撲鼻,撕開一看,烤熟的荷葉雞,道了一聲謝,埋頭便啃,啃得滿嘴流油。

他用蘭槳撥弄著一叢菱草,目光仔細搜尋,數落她說:“肚子叫得一點都不斯文!跟餓鬼似的。”

鄭媱從背後窺視他一眼,抿了抿唇,繼續埋頭啃,胳膊忽然被他手肘用力撞了一下:“好多菱角,你來撈撈看。”

“我才不撈,我又不喜歡吃菱角。”

“紫菱亦可採,試以緩愁年,”他說,“幼時,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