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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親常吟這句,他說採菱可忘憂。。。。。。。所以每逢夏秋,只要心情不暢,便會撐篙去採菱。”
鄭媱啃雞的動作頓住,定定地望住他,婆娑的荷影自他臉上陸陸續續地穿過。他側過臉來,目光清如朝露:“你也來試試,撈起一串菱角,真的會開懷很多。”
“我沒有不開懷!”
他轉過臉自言自語道:“開不開懷全在臉上。不要擔憂那麼多,一切都是瞬息萬變的,越是久遠的東西,越容易生變,不是你能掌控的,你所牽掛擔憂的,到時,都會煙消雲散的。你就是再急,一時半刻也救不了你姐姐的。”
“你還知道我姐姐?看來,你真是什麼都知道,我不曉得你為什麼對我的情形這麼瞭解。”被他一道破,鄭媱倏忽黯然:“我也是怕生變,等待的日子太漫長了。。。。。。。。”
“生變才好呢,不生變永遠墨守成規,無法突破囹圄。”
“那你說說,這個世間,有什麼是不變的呢?”
他攜來兩壺酒,一壺給她,一壺灌入自己口中,清風徐徐,不知不覺,小舟自己輕輕划動入了藕花深處,抬頭望見一枝並蒂蓮,他指著那並蒂蓮說:“青荷蓋綠水,芙蓉披紅鮮。下有並根藕,上有並頭蓮。不變的,也許是同心,也許不是,有的同心會變,有的卻固如磐石,能捱到生死。。。。。。。”
鄭媱想了想,灌下一口酒,酒水淌過,喉間又辣又燙。“江南蓮花開,紅花覆碧水。色同心復同,藕異心無異。” 酒水下肚,兩靨生暈,她的話漸漸多起,與他侃天說地,聊起東南西北。
“說到採菱,幼年無憂無慮時,我讀到一首關於採菱的詩:白馬湖平秋日光,紫菱如錦綵鸞翔。盪舟遊女滿中央,採菱不顧馬上郎。爭多逐勝紛相向,時轉蘭橈破輕浪。講的是採菱的女子爭著撥槳去採菱,連心上人都來不及去顧。我當時就好奇,採菱真的很好玩麼?我不信,信誓旦旦地講:先生,換作是我,我才不會,一定會先看‘馬上郎’的。。。。。。”
他專注地盯著她,無限遺憾悵惘縈繞上來:“你有些醉了。。。。。。這些女兒家的心思也對我講。”
清風吹得她絲髮飄舞,陸續貼在了她涕泗橫流的臉上:“最好的日子,再也回不去了。。。。。。”他輕輕伸手,觸上了她的臉,稍稍一掰,給了她一個肩膀依靠,她閉上眼就睡著了。
輕輕摸到蘭槳,熟練地撥水。。。。。。。舟靠了岸才推醒她。
送她至院中,他遞給她一個巴掌大小不到的小圓盒:“菱角磨成的粉,再加上其他幾味藥,調上藕花凝結的晨露,做成了膏狀。。。。。。貼身攜著,裡頭的東西會自己揮散出來,與麝香的功用差不多,你以後別用麝香了,用這個吧,這個不及麝香損身。”
暈暈乎乎地接過收進袖中,與他道別入屋。
不勝酒力,才飲了一壺就頭重腳輕,走路時直如水上漂行,去點燭火,摸不著,鏗——打翻了燭臺。
房內燃起一豆燈火。
鄭媱心下奇異,循著亮光去看,黯淡的光線映照出一人的影子
“啊——”尖叫後退抵上妝臺,嚇得三魂已去兩魄。
那一雙鷂子般的眼睛閃著幽亮的光,直直地端詳著她。
鄭媱擺了擺腦袋,這才辨出一個熟悉的輪廓,正以手撐額坐著打量她。鄭媱忽視那人,若無其事地摸索著坐來妝臺前卸釵。
他起身走到她身後,伸出兩臂將她擁在懷裡,掰住她的腦袋,低下頭狠狠攫住那柔軟的唇,輾轉流連,吮吸齧咬,毫不留情,弄得她吟聲連連,低聲痛呼。
“賞月乘涼回來了,還跟他喝酒了?”他以舌頭舔著唇,雙眸在暗夜裡流著螢色的幽光,摒住呼吸質問她,不料她眼白一卷,一個耳光摑上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