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從來沒想到一場婚禮同娶三個,一進門便要與人分享丈夫。她看向方沐雲,二哥的眼神此時卻有些躲閃,她明白了,家裡人早就知道那啥將軍要同時娶三個的,卻一直瞞著她,難怪父親會直說她“委屈了”。牧冶忽然覺得很悲哀,倒不是她對那個未見過面的丈夫有什麼期待,而是她直覺得自己又將陷入她母親那樣與人爭夫的局面,為了個男人,又沒有感情,千里迢迢地跑去與人分享老公,何必呢?不如及早抽身。

見牧冶臉色變了,方沐雲急忙放下銀兩,帶她離去。回到客棧,牧冶終於忍不住問:“你們都知道的,只瞞了我一個,是不是?”方沐雲道:“是的。不過我們也是你上次走後才知道的。好不容易尋了你回來,你在家的日子也不多了,我們不想你再不快活。”

牧冶道:“遲早都要不快活的。”

方沐雲又說:“野兒,我們知道你的想法,滕先生對你講多了,你自是也希望只得一心人的,不願意與人共侍一夫。但是那定遠侯身份不一般,就算他現在不娶,以後必定還會納妾,你的心願,到底還是不能達成的。”

牧冶雙目含淚,泫然欲滴:“所以我才更不願,我寧願嫁尋常人家,一夫一妻,平凡到老。富貴又如何,一定能帶來幸福嗎?”

方沐雲長嘆一聲,無言地拍了拍她,走了出去。

次日,當方沐雲找牧冶吃早飯時,只發現了房中的留信,連帶紫依也不見了。信中也只數語,說自己想找個地方安靜一下,不會出事,也不要來找。沐雲只能站在房中,持書苦笑。找,肯定是要找的,一邊又要飛報在京的父兄。

七渡

方沐雲走後,牧冶的眼淚終於掉了下來。她初以為那個人只是性格暴烈,那麼自己只要小心忍耐,順從一些也許能平靜地過幾個月;後來聽說他好色,除了對他人品的厭惡,也沒太為自己擔心,也許他還看不上自己呢,很快就會轉移目標;及至聽說他同時要娶三個,心中才為自己擔心,自己雖然無意,難保不會成為別人的眼中釘,這是她最不願意陷入的泥淖了。她原本也想到,等到那將軍對自己沒興趣了,要娶妾了,就想個辦法讓他休離自己,而如今這局面,她實在是沒想到對策。再加上那一世母親因父親而受到的傷害也讓她從小就覺得女人為一個男人爭實在是太沒意義了,她不想因為一個男人而讓別的女人來傷害自己。嫉妒的嘴臉會讓任何一張美麗的臉變得醜陋,自己不想變得如此醜陋,自然也不希望看到這種醜陋的臉。

她坐在床上想了想,終究還是慢慢地收拾起了自己的東西,最重要的當然是銀票了,隨身的首飾也帶一些。正收著,門卻被推開了,紫依站在門口,手裡抱著一個包袱,牧冶倒是被她弄呆了。紫依反手合上門,問道:“小姐,你又要扔下紫依自己走了嗎?”牧冶被她猜中心思,一時沒有回答,紫依又說:“小姐,你曾說我們是朋友的,那我們是不是到哪裡都應該在一起?從在臨渠吃飯那天起我就知道小姐還是想逃走的,小姐沒有人照顧還是不行,你帶上我吧。”牧冶最終點了頭。兩人決定四更時就出發,到北城門口等著開門。牧冶這次並沒有打算走遠,越是近的地方越不容易被想到,不如就呆在這晅城四周。

牧冶帶著紫依等天亮城門開後直接到碼頭渡晅河到了對岸。這是一個叫七渡的小城,小城邊上也有一座山,叫碩峰。牧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