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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各朝各代這麼多人才,真正能載入史書,為世人記住,頂禮膜拜的也沒有多少?其中不是偉大的政治家,就是軍事家,要麼就是英明神武的開國皇帝。不過也有一些特例,就是偉大的發明家。像是四大發明,像是黃道婆,她雖也是女子,但她是有名的棉紡織家、技術改革家,傳授先進的紡織技術以及推廣先進的紡織工具,而受到百姓的敬仰。你說,這樣的人可敬不可敬?”
梁若愚也聽得一陣熱血沸騰,郭文鶯的意思竟是打算要被載入史冊了,不過這也正是他百般所求的。
他一直以為自己都是空幻想,從前跟郭文鶯也透漏過一些自己的想法,可當兩人心思一致,產生巨大碰撞的時候,他的心情是無比激動的。一時拉起郭文鶯的手,哽咽道:“兄弟,大哥此生能遇上你,大哥幸甚。天下能有你如此深謀遠慮,大智大勇之人,天下幸甚。”
郭文鶯手被他緊緊握著,只覺他的眼淚噼裡啪啦往下掉,也不知是激動還是感動,此時此刻本該是極為嚴肅的,可不知為何,卻覺得一陣好笑,差點樂了出來。
深謀遠慮?大智大勇?若被人聽他這麼誇讚之詞,多半會覺得他馬屁拍的極遛了。不過她知道梁若愚此人至情至性,若不是心中真的如是想,絕不會這般說出來。
她道:“行了,大哥,這會兒天色不早了,我讓人給你定了客棧,先預付了一個月的房錢。等過幾日,讓雲墨給你找了住處,你再搬過去,以後就留在京城吧。”
梁若愚道了謝,被她一路送到外面,在門口轉悠著一時有些流連難捨,此時他倒真希望郭文鶯是個男人,否則他就可以和她把酒夜談,兩人聊上一天一夜,想必也有說不完的話。平生難得遇一知己,奈何,奈何,知己偏是女子。
第四百七十六章 梁兄
郭文鶯抬頭睃他一眼,直接道:“可是白玉生那位夫人說什麼了?”
耿雲奎點點頭,從門檻跳著進來,坐在她對面的椅子上,神情有些憂慮。
他看著郭文鶯,好一會兒才開口道:“悅兒確實說了,想求我放白玉生一條活路。”
郭文鶯停下筆,“那師傅想怎麼做?”
“我拒絕了。”耿雲奎吁了口氣,表情中隱有痛苦,若是她求他別的什麼還好說,但偏偏是白玉生,此人陰險狡詐,善於利用人性的弱點,怕是瞅準了他對李悅兒無法推拒,才會來求他的吧。可是血海深仇,又法理難容,他無論如何也不能放過白玉生。
他低聲道:“文鶯,你是不是覺得我很自私?寧可看著她傷心哭泣,也不肯伸把手去救人。”
郭文鶯定定看著他,她這師傅還真是個實誠的好人,也不知當時多麼艱難才吐出了一個“不”字。
她道:“即便師傅同意了,我也不會同意的,國有國法,家有家規,不是求兩句情就能把罪名給抹殺了的。這件事師傅就不要再想了,就交給刑部審判吧。”她說著又道:“至於千機門的事,我已經有了合適的人選了,此人名叫梁若愚,也是千機門的弟子之一,我已經叫人去保定府接人去了,過不了兩天他就會到京的。”
她一通話說出,耿雲奎看著眼前埋首案前的人,忽然忍不住輕嘆一聲,曾幾何時,那個會惡作劇,一臉倔強,被他相中了收做徒弟的小男孩,已變成了眼前這個有擔當的女子,國家的棟樑之才。或者那時候他怎麼也想不到自己收的這個徒弟,會出息成這個樣子吧?
但此時此刻,心裡卻說不出是喜悅還是憂愁,只低低說了句,“你忙吧。”便拄著柺杖退了出去。
到了外面,望著星星點點夜空,忽升起一種無限感慨之感,過去的是他所不能忘記的,但從今往後,他也希望不再消沉下去,能重拾昔日的信心,幫助他的好徒兒,為國家建立可以福澤萬世的火器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