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暖玉進了屋。倒是沒想到在二太太這裡能遇見高寒冷。

行了禮,二太太擺手讓她坐,問:“吃過了沒有?”

如實答:“吃過了。”餘光看了看高寒冷,見他臉色不怎麼太好,心裡就跟著沉了沉。

“給你爺們添飯吶。”二太太見兒子碗裡的飯沒了,支使一旁的沈暖玉道。

沈暖玉還沒坐熱乎,笑應了一聲,站起身來,給高凜西盛飯。

在玉色小碗裡,盛了三分之二的大米摻小米飯,輕輕放在他手邊。見高寒冷在和二太太說話,連瞅都沒瞅她一眼。

“那兒子去安怡居坐坐。”

二太太點點頭,“也該過去看看老太太了。”

沈暖玉支楞耳朵聽著,隨著他站起來,給二太太行了禮。

出了屋,兩人往安怡居走,高凜西也是不和她說一句話。

為了追上他,都快要小跑了,沈暖玉就覺得他是故意的,鼓足勇氣,輕拽了拽他袖口。

高凜西餘光看了小女人一眼,繼續闊步如常走著。

他的袖口上鑲著鐵鉚釘,手臂前後擺動,就自然而然把沈暖玉的手甩開了。

真真是碰了一回釘子,碰的她手指尖生疼。暗處裡拿指腹使勁搓了下指肚,又鼓足了勇氣,溫聲商量說:“侯爺走慢些,妾身要跟不上了。”

“跟不上就自己去後面慢慢走,要不然就回去,沒人陪你在道上繡花。”

聲音不小,後面跟著的荀穆和馨香都聽見了。

馨香感覺心裡漏跳了一拍似的,禁不住屏了屏息,替自家奶奶窘的慌。

荀穆提了提手裡的燈籠,險些幸災樂禍的笑出來,又反應過來不妥,另一支手半成空拳放在嘴上,輕咳了一聲做掩飾。

偶一抬眼,發現走在旁的馨香竟然剜瞪了他一眼。

荀穆一時也不示弱的睜大了眼睛,微清了清嗓子,低聲問:“怎麼了,你瞅我做什麼?”三奶奶不知分寸,惹了自家爺,這會鬧個沒臉,還不行人笑了怎的。荀穆在心裡頭說。

馨香假笑著說:“沒怎麼,天黑,我怕荀侍衛想著別的事,不看腳下的路,再摔著了。”本來就是細細一條的三角眼,瞪什麼,再瞪還能成雙眼皮怎的。馨香在心裡頭啐了一口。

他的話,噎的沈暖玉半天找不到話說。幾乎是小跑著保持跟在他的身後,想起老太太生日宴那天,高小珍珠要哭,他的一句:憋回去。就舒了一口氣,自己給自己找臺階下,他說話自來不好聽,不是專針對自己。

“要繡花侯爺也不會啊。”沈暖玉又鍥而不捨的在後輕拽了拽他的袍袖。

“你說什麼?”高凜西聽了,頓步在原地,“再說一遍我聽聽?”

沈暖玉跟在他後面,險些撞到他身上,這種時候當真是覺得再不能惹這活閻王,嚇得心裡怦怦直跳,“妾身說妾身不想回去繡花,還得隨侯爺去安怡居給老太太請安呢,可沒說侯爺壞話。”

高凜西看了看險些都要哭了的小女人,再板不住臉了,給臺階的朝她伸過了手,“不想回去繡花?”

沈暖玉順著臺階趕緊下,把手放到他寬大的手掌上面,連點了點頭。

兩人並肩往前走著,高凜西放緩了腳步,突然想起來問她:“今晚上不哄孩子了?”

就說說這是個什麼人……沈暖玉在心裡啐了一句,明面上卻是得笑靨如花著,“侯爺今天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了?”

高凜西微收手勁捏了捏她的手,“問你話呢,跟我轉移什麼話題。”

跟在後面有十幾步遠的馨香和荀穆看在眼裡。

馨香一時覺得揚眉吐氣,側頭看了看荀穆,笑著說:“旬侍衛在外忙了一天了,把燈籠給我,我打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