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這支商隊是走口外的商隊,既然走口外,不在大明的勢力範圍內,而嚴格來說,這裡也不算是蒙古人的領土。在這種地方行走,做好被搶劫的準備,那是再正常不過了,他們理當有這樣的心理準備才是。

但事實並非如此。

範永鬥交結大明官員,同時給建奴提供這麼大量的物資,因此在建奴那裡也是非常說得上話,可以說是分量頗重。分佈在大明和蒙古交界的群山荒原之間的土匪盜賊無數,但是敢於打劫范家,同時有這個實力打劫范家,卻是沒有多少。自從三年前一支劫了范家八千匹絲綢商隊的土匪被大明邊軍剿滅之後,這條道上就再也沒有敢打范家主意的人了。

遠遠地看到范家的旗號,那些土匪毛賊便是退讓,這是這片地面上所有人都知道的一個道理。

但是竟然,竟然有人這般膽大妄為,竟然敢打劫范家商隊?而且來人顯然不止是想打劫而已,看他們射殺探哨,這是絲毫沒留情面啊!

“吵吵啥,吵吵啥?他孃的,你們這幫下三濫,吵吵個屁啊?害的老子……”

範介年探出腦袋上罵罵咧咧道,但是當他的眼睛掃過遠處滾滾而來的那些騎兵,頓時是血色盡無,眼珠子一下子就瞪圓了,然後發出一聲刺耳的尖叫:“有賊人?有賊人?”

那聲音,就像是被一棍子掄飛的野雞。

然後他又是衝著範介檣惡狠狠吼道:“範介檣,你個廢物,你怎麼分派的人手?為何被這些賊人衝到這麼近前才發現?回去之後我要跟大伯說,停了你的差事,讓你全家喝西北風兒去!”

一串串惡毒的咒罵從他的嘴裡吐出來,他兩條胳膊神經質也似的揮舞著,渾身都在哆嗦,聲音中已經是帶上了濃濃的哭腔,自己卻渾然未覺。

“等你能活著回去再說吧!”

範介檣卻是被他的辱罵給驚醒了,他眼神冰冷的瞪了他一眼,淡淡說了一句,便是策馬向前走去。

範介年先是一怔,然後便是滿臉不敢置信的尖叫道:“你怎麼敢,範介檣,你竟敢跟老子這般說話!我要弄死了……”

“給老子閉嘴!”範介檣忽然回身狠狠的罵道:“待會賊人殺進來,都得死,你放心,賊人殺你之前,老子先把你給宰了!”

“你……”

範介年大怒,剛想再罵,一接觸到範介檣那冰冷的眼神兒,卻是心中一冷,再也不敢說話了。

他忽然明白,在這種時候,自己相對於範介檣來說才是個弱者,他是真敢殺了自己!這個時候,還是別招惹他為妙。只不過怨毒的眼神出賣了他的心情,他心裡暗暗發誓,回去之後定要把範介檣整治的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這會兒範介檣可管不了他想什麼了,他已經恢復了冷靜,在商隊中來回奔走,大聲的命令著眾人如何行事。在這個混亂的時候,人們不自覺的就會需要一個主心骨,這會兒都是紛紛聽令,按照範介檣說的去做。

……

董策雙腿用力的夾著戰馬,收了手中弓箭。

方才那幾個商隊的探哨,其中一個就是他射死的。

他在追上了商隊之後,卻是沒有立刻發動進攻,而是帶著人繞到了商隊的前面,躲在必經之路的一個土丘後頭,準備伏擊。結果沒想到商隊中也有能人,派出來的也有探哨,發現了他們。

既然被發現了,董策也不再遮掩,直接就帶著人殺了出來。

胯下戰馬急速奔行,他身子在馬背上起起伏伏的,眯著眼睛看向遠處的商隊。

商隊一片混亂,人們紛紛慌亂的驚呼,有的人還在手足無措的四處亂竄,這種情形,早就在董策的預料之中。他們畢竟是商隊,是平民而不是軍人,若是這會兒還能保持鎮定那才是怪事。

他大致估算了一下距離,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