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辰就能到下一個海子了。那個海子更大些,理當也有水。

隊伍前進的速度,其實一直是範介檣在控制著,他要保證到了紮營的時間,正好是附近要有海子。太快了不行,馬受不了,太慢了也不行,沒時間安營了。他對這個時間控制還算是滿意,到達海子的時間正好是傍晚時分,如此一來,便有足夠的時間在入夜之前準備妥當。要知道,現在可不比夏日,不但海子的水乾的剩不下多少了,而且都封了凍。那麼馬匹可不能直接嚼冰塊兒吧?總的下人們鑿了冰塊用大鍋融開再晾涼了才能飲馬。光是這個事兒,就得耗費多少時間?所以提早紮營是必須的。

更何況,隊伍裡還有那麼一位難伺候的主兒?

正想著,馬車的簾子掀起一角,範介年的聲音從裡頭傳出來:“老七,還有多久到下一個宿營地兒?老子這一把骨頭都給顛的快散了?”

這自然是在問範介檣,範介檣在他兄弟裡面排行第七,因此許多關係比較近的就喊他老七。不過範介年這麼喊,他怎麼聽都覺得裡頭滿滿的都是瞧不起的意思。

“你是給那兩匹胭脂馬顛散了吧?”

範介檣心裡罵了一句,臉上卻是一片恭敬:“少東,再有一個時辰就到了。”

“他孃的,真慢!”範介年罵罵咧咧的把簾子放下,接著車裡面就又是傳來了女人的叫聲。

範介檣眼中閃過一絲怨毒,心中不甘的情緒幾乎要把胸口給憋得炸開,幾乎要忍不住一刀那幾個狗男女給砍死。

“憑什麼?憑什麼?我驍勇能戰,我熟知線路,我還會女真話,蒙古話,我跟建州貴人打交道應付自如!這個狗日的呢?見了建州人恨不得當條狗一般,屁也不會一個,只知道在女人身上耍威風?我哪一點不勝過這個廢物?憑什麼就要被他騎在腦袋上拉屎尿尿?憑什麼?憑什麼?難道就因為他是範永斗的侄子?”

他用了好大的氣力才算是把這股氣給壓下去。

正在這時,忽然遠處有幾個騎兵亡命般的向這邊全速奔來,範介檣看了,先是一怔,然後便是臉色一白:“有情況?”

果不其然,那幾個放出去的探哨大聲嘶喊道:“有賊人,有賊人!”

然後範介檣便是聽到了一陣沉悶的馬蹄聲,緊跟在那些亡命躥回的探哨身後響起,範介檣極目望去,便看到了在那些探哨後面,跟著出現了一道黑線,向著這邊快速奔來,很快便是越來越大,能看出來,分明就是不知道多少騎兵。

馬蹄踐踏大地,騰起煙塵無數。

忽然,那幾個跑在前面的探哨發出一聲聲慘叫,紛紛從馬上滾落下來,而後面那些騎士,不少都做了一個收弓的動作。

顯然,這幾個探哨是給後面的賊人射死了。

“啊,殺人了!”

“賊人來了!賊人來了!”

“四哥,你咋能死啊……四哥……”…………商隊頓時停在原地,再也無法前進,看到那些縱馬而來的賊人,聽到自己人被射死的慘叫聲,夥計和車伕們立刻驚慌失措起來,他們一個個口中發出驚慌失措的叫聲,完全不知道自己該如何做。有的還有親戚是剛才給射死的探哨,這會兒抹著眼淚放聲大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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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時何時?戰亂之時! 四一八 殺戮進行時

局面頓時是一片混亂。d…m

範介檣呆呆的坐在馬背上,臉色蒼白如紙。

周圍驚慌失措的叫喊和聲嘶力竭的哭號傳來,但他就像是沒聽到一般。

他也慌了。

這個突發事件,完全出乎了他的想象之外,一時間讓他完全失去了反應的能力——這麼說或許會有些荒謬,因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