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南面開了個口子,如此便足以抵擋北地而來的寒風了。

進了這山坳之後,沒有了那刮臉生疼的寒風,眾人都是鬆了口氣。

董策也下了命令,讓眾人吃些東西,就地休息。

家丁們紛紛選了個地界兒,鋪上氈子,靠在上面休息。

董策自然是不用自己操心,王通找了個平坦的地方,就靠著小山包,鋪好了氈子,請董策過去。

“呼……”董策往氈子上一靠,只覺得一陣濃濃的疲倦湧來。

算起來,這會兒已經是丑時,也就是凌晨的一點左右了。昨天下午大約是剛入申時從磐石堡出發的,這一路竟然走了有五個時辰。騎馬一個半時辰辰趕了五十多里路,而剩下的時間則全是用腳量地,怕是走了也有五十多里的山路。

而且還是那般難走的情況下。

董策看了一眼自己的手下們,沒人說話,多半都在安靜的休息恢復體力,顯然他們也是累得不輕。

對於家丁們的表現,董策還是很滿意的。能夠把這段路程堅持下來沒人掉隊,沒人受不了,說明家丁們的堅韌和紀律性已經到了一個層次了。

夜色下,有咕登咕登的聲音傳來,還有咀嚼聲。

這是家丁們在吃東西。

這一次董策知道需要在野外過夜了,但是他手頭上實在是沒有太多的東西,像是帳篷這等,那是一頂都沒有。於是每個家丁只帶了一條毯子,兩椰瓢水,四張大油餅和兩個雞蛋。

董策也有些餓了,正想著,王通便是遞過來一個椰瓢,一個油紙包,笑道:“大人,餓了吧?吃點東西?”

董策點點頭,拿起椰瓢來喝了口水,椰瓢掛在馬背上給凍了這麼久,裡面的水早就涼透了,喝了一口涼的咂牙,董策在嘴裡含了一會兒才嚥下去。眾人走的時候剛出鍋烙的香噴噴油滋滋的餅子這會兒早就邦邦硬了,這還是大夥兒把餅子放在懷裡的原因,若不然怕是都咬不動了。

該吃苦的時候董策也不含糊,一手拿著餅子一手拿著一個剝好的鹹雞蛋吃的滿嘴流油,一點兒也不嫌棄。

吃完了他隨手用袖子擦了擦嘴,手在褲腿上蹭了蹭。

飯食下肚,又休息了這一會兒,感覺便舒坦多了,僵硬的身子也有了活力。

董策其實是個很愛乾淨到了有點兒潔癖的人,放在平時,稍微臉上有些油汗都要立刻擦掉,他的處所,始終都得乾乾淨淨纖塵不染的。但是這會兒,他臉上還塗著厚厚的旱獺油,手上也是油乎乎的,卻是毫不在乎。

在這個時候,也實在是沒法子搞特殊的。

“讓家丁們都睡下吧,把毯子裹得緊實一點兒,互相靠的近一些,最好跟馬靠在一起,堅持這一夜。”

董策吩咐道。

這一次實在沒有,也沒辦法帶更多的物資,董策要的就是輕裝簡行來去如風。這會兒晚上也是零下十幾度的低溫,一條毯子當然不夠,但是互相靠著再靠著戰馬睡去,就會好很多。

長久下去自然對身體很不好,但是睡一夜的話,都是火氣旺盛的壯棒小夥子,卻是沒什麼事兒的。

其實若是能生火就好很多,生一堆火,做一頓熱飯,喝些熱水,身子骨兒就暖和了。然後把火堆挪到一邊去,在方才生火的地方睡覺,一晚上都會很溫暖舒服。

不過對現在的董策來說,生火有些危險——在夜裡,隔著老遠就能清晰的看到火光,想要不暴露蹤跡幾乎是不可能的。

董策圍著這裡巡視了一圈兒,安排了值夜的人手,看著大夥兒都睡下,甚至有的家丁都睡熟發出鼾聲之後,他才回了自己的地兒,裹著毯子躺下。身旁就是那匹高大的棗紅馬,它側身趴著,大腦袋在董策脖子上親暱的蹭了蹭,尾巴一下一下甩著,敲在董策腿上。董策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