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挪了挪,僅僅靠著這老夥計,只覺得心裡無比的安寧,很快便沉沉睡去。ps:馬很多時候不是站著睡,而是側著睡或趴著睡的。

…………

夜色退去,第一抹晨曦從遙遠的東方升起,天色還是青黑的,只不過少許魚肚白而已。

也就是後世的五點多一點兒。

冬日的清晨,有些清冷。

似乎感覺到了什麼,範財寶眼皮子動了動,然後艱難的睜開,露出了一雙茫然無焦距的眼睛。那雙眼睛直勾勾的盯著上方看了好一會兒,又眨了眨,這才有了些神采。

範財寶揉了揉眼睛,打著哈欠坐了起來。

雖然已經坐了起來,但他還是有些犯迷糊,抱著懷裡的氈子有些發呆。

這裡是一處不大的空間,約莫有六尺方圓,應該是在一個小帳篷裡面。帳篷也不高,若是站起來就要撞腦袋了,還得哈著腰才行。裡面非常昏暗,跟黑夜也差不多。但是就這麼小的空間裡頭,卻是塞了足足六個人,人挨人人擠人的睡著,倒是不用怕冷了。

地上鋪著厚厚的毛氈,隔絕了潮氣,上面人們蓋得也是這玩意兒,保暖效果還不錯。重要的是這麼多人擠在一個如此狹小的空間裡頭,光是放屁就能產生多少熱量?

帳篷裡頭臭烘烘的,也不知道是臭屁的味兒,身上久未洗澡的異味兒,還是臭腳丫子的味兒,亦或是幾種兼而有之。

雖說帳篷裡頭味道著實不好,但範財寶還是捨不得離開那暖烘烘的被窩兒。他又眼皮子打架,又想要躺下去了。

但是似乎想到了什麼,他猛地挺直了身子,從氈子上拿過棉襖穿上,然後又從腳邊兒摸過棉鞋來把腳塞進去。

昨天走了一天的路,出了不知道多少汗,棉鞋早就溼透了。範財寶昨晚上睡覺前把鞋子翻開了晾著,但是現下腳一伸進去,還是黏糊糊冰涼涼的難受。範財寶低低的罵了一句,卻還是老老實實的穿上了。

他可沒帶換的鞋——事實上範財寶在家裡也就這一雙鞋而已——他現在正祈禱著這雙鞋千萬別壞掉,也別脫線露出口子來。

如果露出腳趾頭來,在這寒冷的冬天,可不是鬧著玩兒的。

當初他三叔就是隨著車隊出塞回來的時候鞋壞了,露出了倆腳趾頭,結果沒幾天,就給凍得出了爛瘡,等到到了家之後,這兩根腳趾頭也保不住了,就此成了殘疾。這個帳篷裡面就範財寶一個人醒了來,他也沒叫別人,躡手躡腳的就撩開厚厚的毯子走了出去。毛氈剛一撩開,一陣刺骨的冷風便是衝了進來,範財寶打了個哆嗦,暗暗的罵了一句:“孃的,都過了年了,咋還越來越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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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時何時?戰亂之時! 四一五 營地

冷風也凍得帳篷裡兀自酣睡的人打了個哆嗦,把身上的毛氈裹得緊了點兒,嘴裡嘟囔了一聲。範財寶哼了一聲,不但沒把毛氈放回去,反而站在帳篷門口扯著毛氈又把口子開的大了點兒。

過了片刻,他才把毛氈簾子放下,揣著袖子往外走。

外面還很暗,但多少已經有了些亮光,大致可以模模糊糊的看出一些東西了。

這裡是一處平坦的空地,大約有十來丈方圓,空地上佈滿了大大小小的帳篷,像是範財寶出來的帳篷那樣的,大約還是二三十頂,而在這些帳篷的中央位置,有一圈兒大一些的帳篷。而在這圈兒帳篷的宮闈之中,則赫然是一頂大帳。

這帳篷比範財寶他們住的少說也要大上個三五倍去,足有兩丈方圓,一丈五六尺高,材質明顯也要更好一些。

看著那頂大帳,範財寶眼睛裡閃過一絲複雜的光,裡面有恐懼,有痛恨,有憤怒。但這一縷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