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大成兩人趕緊稱不敢,卻是暗自出了一身冷汗。大人這一手兒,也未免玩兒的太邪乎了,直接就來,事先兩個信兒都沒有,太不按常理出牌了。若是此時恰好沒當值,或是偷懶了,豈不是要被大人責罵?

董策道:“來,出來看看,這次有些東西要入庫。”

兩人都是有些納罕沒感覺你跟著董策出去。

當氈布被揭開,袋子口被開啟,看到裡面那滿滿一麻袋一麻袋的銅錢時,劉大庫蘇大成還有那些庫丁們都驚呆了。

這麼多錢?幹什麼使得?要屯起來?

看到眾人臉上的神色,董策微微一笑,卻不解釋什麼。只是讓蘇大成騰出一個空的庫房來,把這些銅錢挪進去,好生保管,千萬莫要受潮生鏽了。將近六千斤,幾十麻袋的銅錢也是很佔地界兒的,足足有兩個兩個大房間才裝滿。

董策也不吝嗇,每個車伕都抓了一把銅錢兒算是賞錢,那幾個車伕根本沒想到還有這意外驚喜,感覺這董大官人真是個厚道人,千恩萬謝的走了。

董策隨便找了一袋子銅錢,抓了幾把裝在一個小布袋裡面。從庫房出來,他讓王通等人先回去,然後帶著紀長運去找張寒。

張寒的住處在城外,不過和其它的居住點都離得很遠。他的住處在洢水河之北,靠著一片挺陡峭的河岸,大約有一丈三四尺高。河岸下面是一個深坑,河水在這裡打著旋兒的流動著,很是湍急。周圍是一片面積很大的蘆葦蕩。

就在崖岸上面,張寒讓人蓋了三間茅草屋,也很簡單,甚至比一般百姓家的看上去還要寒酸一些。茅屋外面圍著籬笆,裡面還墾出一塊兒菜地來,不過現在菜地裡頭什麼都沒有,他還沒來得及種什麼冬天就到了。

董策問過他為何在此結廬而居,張寒的回答也很有趣——他說這裡風景好,是雅家。

初秋時分,橘紅色的煦暖陽光灑下來,緩緩流動的河水泛出一陣迷人的金色,迷人的金黃色鄉野,平和而安靜。蘆葦蕩中,野鳥紛飛,野鴨穿行,一陣風吹來,葦杆高低起伏,蘆花隨風飄蕩。確實是極美的景緻。

但是冬天,這兒靠著河,沒遮沒攔的,寒風呼嘯,就算在屋子裡,日子應該也是挺難捱的。因為張寒住在這兒,這一片蘆葦磚窯那些四處找軟材的人沒敢砍,王羽也特意把漁場選在了離這兒足有兩三里的下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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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時何時?戰亂之時! 三二二 日益壯大的工坊

董策來的時候,張寒正在屋裡寫字…

屋子裡雖然生了火,而且還是兩盆火,但牆都是漏風的,這裡還是凍得跟冰窖也似。張寒卻是端端正正的坐在桌前,端端正正的寫字。天很冷,但他的手很穩,絲毫沒有顫抖。寫出來的字,是顏體,已經很有幾分神韻了。不過董策覺得,理當是沒有自己的柳體寫得好的。

見董策進門,張寒很是詫異,趕緊起身,讓到一邊,一揖為禮:“大人蒞臨,蓬蓽生輝。有失遠迎,還請恕罪。”

“你這兒確實是蓬蓽,太簡陋了些。”董策四下裡看了看,吐了口氣:“在城中會建造不少房舍,給你留個院子?這地兒冬天實在是太冷,住的時間長了,怕是會傷了身子。”

“屬下多謝大人體諒。”張寒又是一揖,笑道:“只是此地雖然簡陋,卻是安靜,在下已經住的習慣了。實在是不想再換。”

董策伸手點點他:“早就料到你會這麼說,我也不勉強你。這樣吧,不搬也行,我知道,整修你也捨不得。那就找幾個人,把內裡給你裝飾一番,加些木材,擋風擋雨。何如?”

張寒不好再說什麼,趕緊謝過。

董策指了指身後的紀長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