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青不知道什麼時候進了來,瞧見董忠庸的樣子,頓時是一聲驚惶的叫聲。她也顧不得害怕了,快步走過來,跪在董忠庸身邊,伸手似乎想要碰他的傷口,卻是又不敢,手伸出來僵在那裡,眼淚再也止不住,簌簌而下。

董忠庸不安的看了一眼董策,臉皮子一陣發緊發脹。

“大人,這二位兄弟傷口實在是太……,我等已經用清水洗過了,不過還是儘早送去就醫的好。”一個牢子小心翼翼道,卻是生怕董策遷怒到他們身上。

“範棟材,這便是你給本官的面子是麼?”董策清吸了口氣,狠狠的挫了挫牙,拳頭蹴的攥緊了,眼中閃過一道利芒。

“範棟材,范家!給老子等著,這筆賬,咱們有的算!”

……

“格格咯咯格……”

一陣陣牙齒打顫的聲音響起來,似乎是在數九寒冬,把一個未著寸縷又是身子單薄的人扔在冰天雪地裡的時候,那人因為極度的寒冷,而無法控制自己的肌肉,牙齒不知打戰一般。

“格格格格……”

牙齒打顫的聲音越發的響了,看來這天兒確實是挺冷……

實則不然。

這裡是一處很幽靜的房間,空間很大,很寬敞,足有兩間臨街的門面房一般大小。地上鋪著青磚,四周牆壁也都是青磚砌成的,地上清掃的很乾淨,纖塵不染,還撒了點兒水。

不大卻是狹長的窗子開著,不過外面有牆擋著,是以風透不進來,不過外面新鮮潔淨的空氣卻是可以流通。屋子裡面少了幾個火爐,裡面火勢很旺,是以雖然現在天氣寒冷,又是開著窗子,這屋裡卻沒多少涼意。雖然不是雕樑畫棟,卻是溫暖整潔,空氣清涼,很是舒適。

屋子雖然很大,卻很空,只是靠著北牆一溜兒放開了十來張木床,並非什麼上好的木料打造,但看上去都是厚重結實。

床上鋪著潔白的乾淨床單被褥,看上去就舒服。不過床雖然多,這會兒卻只有兩張床上有人。

兩個趴在床上的人。

這是兩條精壯漢子,**著上身,只穿了一條青色短衣趴在床上,露出了**的屁股和大腿。如果這一片血肉模糊的還能被稱之為肌膚的話。

其中一個臉色發白,屁股和大腿的傷口處,已經是包裹上了乾淨的白色紗布,臉色煞白煞白的,正是董忠康。

而那格格格的聲音,正是在他旁邊床上趴著的董忠庸發出來的。這確實是牙齒打顫的聲音,卻不是冷的,而是疼的。

他的傷口處血水已經被洗乾淨了,這會兒溼漉漉的,可見應該是剛被清洗過,而從旁邊放著的幾個酒瓶,以及空氣中濃烈的尚未散去的酒味兒不難判斷出來,他方才應該是被用烈酒清洗了傷口。傷處本來就是極為疼痛,又用烈酒清洗,其疼痛程度可想而知。

不過董忠庸覺得,方才那燒酒清洗傷口的疼痛,跟現在比起來根本是屁都算不上。

在他的窗邊,擺了一張木頭凳子,一個老者正自坐在那椅子上。這老者已經是花甲之年,眉毛鬍子都已經花白了,身材清瘦,相貌儒雅,一看便知道年輕時候定然是個俊朗人才。他雖然年紀不小,但卻是臉色紅潤,精神矍鑠,他穿了一身兒玄色長衫,一頭長髮直垂到腰間,用一個檀木簪子束了,頗有幾分仙風道骨的樣子。

他身後還站了個人,卻是個七八歲的小姑娘,梳了一個三丫髻,穿著翠綠色的的襖子。大大的眼睛,臉上帶著一點兒小迷糊,牙還沒長全,咧嘴一笑上門牙就缺了一顆,看上去很是可愛。

她站在這老者的身邊,一雙烏溜溜的大眼睛咕嚕嚕亂轉著,好奇的打量著這兩個光屁股的漢子。她手裡捧著一個托盤,上面放慢了鑷子,長針,刀鋒極窄,一尺來長的刀子等等器具,這些東西一看便知道是特意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