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吟。
黑臉膛大漢狠狠的瞪著他,冷笑一聲,目露兇光,狠狠道:“既然還不上銀子,那就拿自己來抵債吧!一兩銀子,打斷你一根骨頭,不算多吧?”
周圍幾個幫閒跟班立刻便是爆出一陣大笑,紛紛道:“哥哥跟這雜廝鳥兒倒是好生客氣,就他那賤骨頭,一根值得了一兩銀子?換做咱們,一兩銀子砍斷一根手指頭就算是便宜。到了十兩,就得翻倍,一條膀子就不要想著留著了。奶奶個腿兒,一刀下去,咔吃清脆,這叫什麼?”
旁邊一個幫閒立刻道:“這就匹夫一怒,血濺三尺!”
眾人鬨然大笑。
那領頭兒的黑臉膛大漢啐了一口唾沫,笑罵道:“去你孃的,你們才是匹夫,都他孃的匹夫!”
“你們倆,把他抬起來,爺爺這次先給他斷上五根肋骨。”那黑臉膛大漢雙手握拳搓了搓,發出一陣骨節的爆響,一個就有醋缽子大小的拳頭讓人看著有些不寒而慄。若是給這麼一根拳頭狠狠的砸在身上,怕是一拳就要了半條命。
“得嘞,頭兒!”
兩個漢子聽他命令,將那衣衫襤褸的男子架起來,那黑臉膛大漢輕蔑的伸手在那人臉上拍了拍,伸出五根手指頭比劃了比劃:“瞧清楚,爺爺說斷你五根肋骨,絕對不對,絕對不少!”
此時圍觀的人也多了起來,大夥兒都是興奮兼又期待的看著,卻是沒一個人援手說話的。國人雖然愛看熱鬧,卻不愛惹事兒,最大的熱鬧當然就是在京師去採石場看處斬人犯了。見到那一顆顆人頭落地,一個個興奮的面紅耳赤,之後幾個月甚至幾年都是忘不掉的談資。
董策已經轉過身子去走了兩步了,但是他忽然又回過頭來,眼睛死死的盯在那被毆打的人身上看。
他忽然覺得這人有些眼熟。
但是一時又想不起來,對於董策來說,這是非常罕見的情況,他的記性素來是極好的。
這說明三種情況——要麼他和自己不熟,要麼是許久未曾見面了,要麼是兩者兼而有之。
他的目光一遍一遍的在那衣衫襤褸的漢子臉上掃著,可以看得出來,他身材中等,不算高,體型削瘦。雖然衣衫襤褸,滿身髒汙,但是臉上偶爾露出來的一些面板還是很白皙的,顯然從小沒受過什麼苦,長相也算清秀。仔細端詳,還有些斯文,應該是個讀書人出身。
越看越是眼熟。
董策通共接觸過的讀書人也沒多少,他在腦海中把那些人過了一遍——蘇以墨、劉若宰、蘇少遊、紀長風……
對!紀長風!
董策腦海中亮光一閃,陡然間想起這人是誰來了。紀長風的弟弟,紀長運,就是那個自己從建奴手中解救出來的讀書人,他也著實算個可憐人了,妻子就在自己面前被生生姦淫,之後更是當了替死鬼,情狀慘不忍睹。至於他為何會在此處,董策一瞬間就想到了原由。“五年前,內子難產而死,孩子也沒保住,一屍兩命,在下心中傷痛之極,立誓此生絕不再娶,此生有不二之色。我家唯有在下與二弟長運兩男丁而已,因此這傳宗接代的大任,便都落在了二弟身上。那一日聽聞二弟弟妹被建奴擄走,家中人人惶急擔憂,卻沒想到,被董大人所救……”
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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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時何時?戰亂之時! 三一四 施恩
這也是紀長風和董策親善的原因,而後來兩人更熟了一些之後,他告訴董策,紀長運和妻子感情極好,自從妻子死後,便是一蹶不振,渾渾噩噩,每日都把自己給灌得醉醺醺的,一身酒氣的回來,或者紀長風差人把他領回來…這還算好的,許多時候,根本便是不歸家,也找不著人,紀長風便只好發動家丁僕役四處尋找。往往能在麥秸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