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駿馬更是跟寶貝也似。

這守備衙門從外面看來頗為的光鮮氣派,可是進了府中,才知道端的。

看上去極大,極氣派的院子,裡面卻是房屋簡陋破敗,有的地方只有斷壁殘垣,還未整修過的。

當真是金玉其外敗絮其中。

白添福有些赧然道:“此間簡陋,倒是讓大人及各位同僚笑話了,弘賜堡一切草創重建,著實是拿不出錢來,這衙門終歸是個臉面,外頭修的氣派些,要修裡頭,末將卻是覺得沒什麼必要了。也沒什麼民事糾紛,不過是下官及十幾個家丁住在裡面,連家眷都未帶來。”

董策瞧了,聽了,越發能斷定這白添福大人是個能用心,能做實事的。只不過也看出來了,此人是頗有幾分心機的,這會兒說這些話,也少不得哭窮的心思在裡頭。

劉若宰素來勤儉,白添福這種作風倒是還挺對他的胃口,進城以來一直陰沉的臉色略略好了些:“你如此做,正是道理。放心,你能來弘賜堡上任,便是用心用力,本官定不委屈了你便是。”

一聽這話,白添福心中大定,趕緊又是跪地磕頭稱謝。

官場素來講究話留七分只說三分,以劉若宰這等地位,能夠把話說到這個份兒上,已經是很不容易的了。

董策目光閃爍了一下。

他感覺到了劉若宰對白添福的扶持之意,看來這位白守備白大人,給劉若宰留下了很不錯的印象,話裡話外,有拉攏器重之意。

若是換了一個心胸淺薄狹窄之人,心裡定然很是不悅,說不得要擠兌排斥這白添福,想要相處的好那是不可能的了。城府再淺一些的,說不得就要表露出來。畢竟很多時候,下屬們爭搶上司的信任器重,就跟幾個女人爭搶男人的寵愛一般無二。都是很難分享,很難共存的。

前一陣子劉若宰一直大力扶持董策,這會兒表露出扶持白添福之意,董策不悅是理所應當,人之常情,但是若放在上官眼中,則就是很不堪,不知進退了。

董策自非常人可比,一個是他看得開——劉若宰要整合冀北道的各路勢力,要把這冀北道打造成他的一言堂,方便指揮軍兵如臂使指,因此要在打壓某些人的同時拉攏一些人,培植一批心腹,也是應有之意。而且人家憑什麼就看重你一個?

董策從來不是那等不知進退之人。

再說了,他也明白,自己和自己要編練的那支新軍,和其他的人相比,在劉若宰的眼中,終歸是不同的。

打個不太恰當的比方,就像是收養的人家的七八歲兒子和自己親手養大的兒子,就算是表裡一樣的親,心裡也是不一樣的。

當然,以董策的心機,就算是心裡不滿,也絕對不會表露出來的。

想到此處,董策心裡微微點頭,暗自打定主意要和這位白守備多多來往一番。且不說劉若宰的看重,此人之心性,也是值得結交的。

而且董策想的更深了一層,自己雖然崛起之速,乃是大同鎮之數十年未見,但是根基之淺薄,也是前所未有,怕是大同鎮這許多衛所軍堡,隨便哪個千戶官拎出來都要比自己跟腳深厚得多,在各個領域的關係網也要比自己龐大的多。這是自己短時間內無法彌補起來的。而白添福世代將門出身,在此經營二百餘年,可說是樹大根深,關係網層層密佈,和他結交,又能透過他結識到多少人?

其間好處,不言自明。

劉若宰說出那番話來的時候,似是不經意的回頭淡淡瞟了董策一眼,見董策臉色毫無異狀,他心裡暗自點點頭。

對董策器重之餘,他也是隨時在考察著。若是此時董策有什麼異樣的表現,自然是在他心中大為失分。

一行人進了府中唯一像樣些的建築,那是二進中一處儲存的頗為完整的廂房,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