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信若不是弘賜堡被屠殺一空,又被一場大火燒成白地,一切都是從頭來過,這一番清查之後,內中更不知道會有幾多的齷齪。

對待不同的情況,劉若宰的手段也是各不相同。

到了鎮邊堡之後,已經是傍晚,顧不得吃晚飯,劉若宰立刻下令校場集合,檢閱全軍。

檢閱全軍,這幾乎是每一個來軍中視察的上官都會做的一件事。不光是邊軍,包括那賬面上還有十幾萬大軍,實際上已經是沒有任何戰鬥力的京營,每隔一段時間也會點卯,檢閱,清查人數。

而將官們幾乎無人不吃空餉,於是兵員自然就不足,甚至連點卯的人數都湊不起來。不過將官們自然也是有辦法的——僱人。他們找來許多販夫走卒,做小買賣的生意人,甚至是家裡的馬伕門子,總之只要是看得出來是個男的,一律拉到校場上湊數。點完卯之後,則是一鬨而散,各回各家,各找各媽。這等情景,就連負責清軍的文官都是見怪不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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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時何時?戰亂之時! 一三八 下手無情

到了明朝末年,許多團體已經巨大化,腐朽化,寄生化…

比如說文官的東林黨,比如開國元勳的勳戚公侯們,再比如說武官中的遼西將門,九邊將門,這些人世世代代都是軍官,奴役著手下的九邊的數十萬邊軍,上百萬軍戶,侵佔著佔到大明總耕地面積超過百分之十五的耕地,掌握了大明朝九成以上的北方邊關貿易,每年消耗著大明朝數以千萬計的餉銀。

同時,打仗幾乎沒贏過。

這些團體就像是一個個巨大的毒瘤一樣,附著在大明朝的身上,侵蝕著血肉,讓這個偌大的帝國,越來越是虛弱**。

明朝末年軍隊戰鬥力的低下,也不能完全歸罪於文官的奴役和武人地位的卑賤,這些武將們其不堪的一面也是重要的原因。他們幾乎不識字,對百姓狠毒無比,對建奴畏之如虎,殺良冒功毫不眨眼,帶兵打仗一塌糊塗。爭權奪利不落人後,可謂是既貪財又怕死的一群無能之輩,能堪用的人極少。如此說起來,倒還是文官裡面很出了幾個諸如孫承宗,洪承疇,盧象升之類的英傑。

文尊武卑固然有文官刻意的壓制在裡面,但是武將的不爭氣也是一個重要原因。便是雄才大略如戚繼光,強悍霸道如李成梁,也只是一個良將而已,卻不是一個梟雄。如高歡爾朱榮,如柴榮劉仁恭。

大明朝的土壤中滋生不出梟雄。

除了崇禎末年。

大夥兒都吃空餉,鎮邊堡守備自然也沒有不吃的道理。

事實上,他吃的空餉還很是不少,額定官兵六百九十九員名,馬騾八十二匹頭的鎮邊堡,常駐兵丁能有三百就不錯,至於戰馬騎兵,可能也就是他手下那十幾個家丁而已。

這位守備大人準備也頗為的充足,早早的就找來了數百個軍戶漢子和城外的百姓來校場上等著,並教給他們如何說話等等言辭,以備充數。結果在大太陽底下等了一天,兵備道大人傍晚才來。

這守備大人便把招來的人都遣散了。

這也是應有之意,大明朝從來沒有在晚上檢閱軍隊的先例。這個時代應用不良,大部分人都有夜盲症,晚上大規模聚會的話,很容易引起不可控的混亂。

結果劉若宰就這麼幹了。

見到了鎮邊堡守備之後,劉若宰一開始還是笑吟吟的,而後突然翻臉,把鎮邊堡守備及一干前來迎接的軍官扣在了身邊,不準走動。

緊接著,他命令謝鼎坤帶著他的手下把守四門和各個要緊路口,不許進不許出,所有通行之人一概拿下問罪。而後便在董策等人的護衛之下,直接來到了兵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