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地向前走了兩步,來到黎冰身前。

妤卉剛俯下身想要聆聽黎冰說話,黎冰卻突然暴起,扯下束髮的金簪直刺妤卉地咽喉。

妤卉本來就傷重透支手腳反應遲緩,眼睜睜看著鋒利地金簪刺過來,已經無力躲閃。幸好鬼婆婆沒有放鬆警惕,及時出手一把將妤卉拉出金簪的攻擊範圍。

黎冰見全力一擊仍然無法得手,慘然一笑,回手將金簪刺入自己脖頸氣管。

在這種時刻,鬼婆婆是完全有機會攔住黎冰地,但是她沒有攔,反而將妤卉緊緊抓在懷中,讓她只能看著黎冰氣絕而亡香消玉損。

鬼婆婆在妤卉耳邊輕聲安撫道:“這孩子生性剛烈,這樣逼他,他都不肯依附你,還想殺了你,你留他活命後患無窮。”

妤卉明白,鬼婆婆這是寧做惡人,也不想再放縱她心軟。鬼婆婆如此為她打算,她豈能怪罪?看來鬼婆婆與逝水之間的關係非比尋常,對她也是愛屋及烏,把她當成親近的晚輩一樣照顧教導。她何等有幸?

相較之下,黎冰何等不幸?

正在妤卉心中悲喜交加感慨萬分之時,有騎兵飛馬來報。“元帥,齊王緊急通告,黎衛已經棄守鏡湖,親率十萬騎兵正向咱們這裡逼近。”

第八卷 玉爐寒 13心志堅定

黎衛率大軍來襲,妤卉傷重,雖然鬼婆婆殺了錢保旭,黎冰自盡身死,暫時威脅解除,不過到底是不敢與黎衛十萬鐵騎硬碰的。妤卉的下屬做主,請鬼婆婆帶著一眾護衛將妤卉、阿黎、受傷的影楊影柳一起送去船上醫治休養,其餘人則聯絡西邊白樺林中的大部隊,迅速組織好防線。

白樺林中有三萬人,剿滅黎洛的部隊之後,怎麼也能剩下兩萬多,加上妤卉帶出來的這五千人馬合在一處,能將黎衛的先遣部隊阻一阻。戰報到了船上,還能派出三萬人增援。不過以黎衛的驍勇戰力,華國軍隊只靠從舟船上岸的這些人抵抗稍顯不足,倘若齊王那邊能及時增援追擊黎衛,形成前後夾擊之勢,讓黎衛腹背受敵,那麼情況就會好許多了。

該如何應對眼下的緊張態勢,妤卉在頭天晚上就與梁爽、杜澤議定。她當時就預料到自己也許會受傷昏迷,提前做了交待。一旦她不能處理軍務,就由梁爽全面接替,排程三軍。

所以現在妤卉能相對安心躺在自己的船艙內昏睡。她在倒下之前吩咐將阿黎安置在隔壁艙房,不僅請隨軍的醫師優先診治他,還留下程淵去照料。

阿黎在脫出錢保旭的攻擊範圍之後,只記得被護衛們救下,抬上了擔架,便徹底陷入昏迷,之後發生了什麼事情全然不知曉。他其實萬分掛念著妤卉的安危,睡夢中都不斷念著“心悅”這個名字。

醫師們已經將阿黎的傷勢包紮處理妥當,內服外敷地藥準備好。該怎麼用,什麼時辰用一一交待給程淵……程淵當然最是緊張阿黎,他千恩萬謝將醫師們送走,再回到窗前,不禁悽然落淚。

醫師們診治的時候。他就伺候在一旁,清清楚楚看到阿黎身上添的那些觸目驚心的新傷。不僅是內傷外傷嚴重,阿黎被送回來的時候基本上是赤裸著身體,想必是在被俘地時候受了輕薄凌辱。程淵怎能不傷心?

阿黎當年陷於欒國軍營,淪為軍奴被人欺凌,妤卉可以不計較。但現在阿黎已經是妤卉的小侍,有名有份的男人,再失清白貞潔。恐怕就算妤卉不在乎,旁人也會說三道四。阿黎畢竟是男子,他醒來後會不會也痛不欲生呢?該如何安慰他呢?

程淵衣不解帶,一直堅持守在床前,從下午到晚上,熬了一夜,終於在次日上午等到阿黎清醒過來。

“水。”阿黎虛弱地說了一句。

程淵趕緊輕手輕腳將阿黎上身扶起,端了溫熱的水送入阿黎口中。

阿黎此時還無力睜眼,迷迷糊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