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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何況博雅齋的老東家把技藝一傳就回了老家去的？

謝盈脈或許做的琵琶還不錯，照定成郡主所言，是尖堂鬆脆爆具備，是好琵琶的坯子，但要說壓倒了先帝秘藏於內庫、賞賜給他晚年最心愛的周太妃的那些個前朝大家名匠所制的琵琶……卻彷彿有點過了。

唐若縹這麼委婉曲折的行事，當然不會是為了故意恭維一番謝盈脈……

那麼……

卓昭節正色的問，&ldo;你還記得四年前，咱們在博雅齋裡見過一面，那會你是為了到博雅齋裡求一面琵琶去的？&rdo;

寧搖碧點一點頭：&ldo;本是為了給祖母尋的，卻不巧去晚了一步。&rdo;

&ldo;這事兒我卻曉得。李延景據說好幾年前在博雅齋那兒訂了一面琵琶，那年去秣陵正是親自去取來著。&rdo;卓昭節若有所思道，&ldo;那博雅齋的老東家好像是專門等他去了這才把鋪子轉給了謝阿姐，帶著晚輩回老家去‐‐遂將那制琵琶的技藝也傳了謝家阿姐。&rdo;

&ldo;這倒是奇怪了，這樣的手藝活，素來講究傳男不傳女，就是自己親生骨肉也未必個個都能學的，怎麼那博雅齋的老東家這樣慡快的教給了謝氏？&rdo;寧搖碧一挑眉，道，&ldo;博雅齋這名號，早幾十年前在長安算不得一等一的琵琶鋪子，也算是頗有名氣了，否則李延景怎會特意與他們訂做琵琶？&rdo;

卓昭節道：&ldo;鋪子轉了不奇怪，手藝也一起傳了下來。我倒覺得，這事兒上，怕是謝阿姐被算計了。&rdo;

&ldo;自是被算計了。&rdo;寧搖碧頷首，道，&ldo;手藝一傳‐‐任誰想到的就是，要麼謝氏一直就是老東家的徒弟，要麼，就是老東家膝下沒了後人，為了不叫祖上手藝失傳，這才不拘一格。&rdo;

&ldo;可博雅齋在謝阿姐手裡近四年，幾個月前才轉手，到底也沒見惹來什麼麻煩？&rdo;卓昭節沉吟著道。

寧搖碧平靜的道：&ldo;那老東家把鋪子轉給謝氏‐‐謝氏當時不是才從嶺南到秣陵的嗎？她盤下這鋪子是為了謀取個生計，是也不是？所以這就意味著，即使那博雅齋的老東家不遺餘力的傾囊相授，謝氏總歸不可能把手藝熬煉個十年八年出了師再開張……你想博雅齋的名頭，豈不是必定在謝氏手裡敗落？&rdo;

卓昭節沉吟道：&ldo;你一說我倒是想起來了，博雅齋在謝阿姐接手之後確實門庭冷落。我那會也沒想起來問一問盈虧，但料想也賺不了什麼的。本來還認為是旁人不信任新東家，這麼說來，謝阿姐做琵琶的手藝確實不會比老東家更好的。&rdo;

&ldo;這種傳了幾代的鋪子，連同家傳手藝，都不是說放手就能放手的東西。&rdo;寧搖碧凝神道，&ldo;而且謝氏接手博雅齋還是在李延景南下取了琵琶之後……恐怕此事內情不小！&rdo;

能夠叫憑手藝吃飯的人把祖上傳下來的手藝、字號、產業都匆匆拋了出去‐‐這可不能是尋常小事。問題是李延景親自南下去取面琵琶……和博雅齋老東家的匆忙脫身，這裡頭到底有什麼呢？

那面琵琶，還是博雅齋老東家親自做的。

&ldo;明兒也請謝姐姐過來問問罷，她當年是怎麼盤下博雅齋的？&rdo;卓昭節和寧搖碧商議半晌，決定次日把李延景和謝盈脈都弄到府裡來問個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