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待我開口,珍珠先歡叫起來,滿宮裡,誰不知道敬事房的王公公,皇帝在決定當晚哪個妃子侍寢後,都是這位王公公來傳旨,是以,每天從傍晚開始,各宮的主子娘娘們最盼的人,就是這個王公公了。

我的臉兒頓時紅了起來,抬手理一理鬢髮,來到外面,那位王公公長得一副歡喜彌勒佛的模樣,見誰都是喜笑謙卑的樣子,正等在外殿的門前,一見我出來,他點頭哈腰的進來,”皇上有旨,龔小主今兒上晚妝。”

第70章 聖意涼 四

我強讓自己保持平靜,命琥珀拿銀裸子賞了,王公公一走,落霞殿裡立刻就忙活了起來,備了參湯等物讓我用了後,就開始洗浴上妝,一番折騰下來,天已黑得透了,敬事房派來的太監們已在門口等著,琥珀拿披風將我裹好後,他們進來用厚毯子將我一包,依舊是初次侍寢時般的,扛起就走。

皇帝亦還是如那天般的,正拿著一本書在看,見我到了,他放下書伸一伸腰,向我笑著伸過手道,”天兒冷,別行禮了,快過來。”

我腳步輕移向他走去,雖是赤著腳,然而地下正燒著地炕,上面又鋪了極厚的織錦花毯,竟一點也不覺得冷,他抱我坐在他的腿上,看看才放下的書,又看看我,笑道,”昨兒瞧你寫的那幾個字,竟很好呢。”

我羞窘的低下頭,”臣妾胡亂的塗畫而已,叫皇上見笑了。”

他哈哈的笑起來,修長的手指輕輕抬起我的下巴,”朕就喜歡看你這個小模樣兒,羞怯膽小,還謙虛,哈哈……”

他的鼻息撲在我的頸邊,杜衡香氣讓我有著沉溺的感覺,我不知道說什麼,只好低著頭什麼也不說,手指只恨不得將披風上的帶子絞出水來,他又問,”今兒的那雪梨好不好,朕想著你昨兒哭了很久,嗓子一定很不好,嗯,你吃了沒有?”

我沒有想到他這樣瑣碎,像小時候我病了時母親一樣,可是我莫名的就覺得安心,點頭道,”臣妾正要謝皇上呢,那個,嗯,雪梨很好。”

他手指輕輕劃過我的臉,”朕知道你膽子小,有什麼事兒也不敢跟人說,其實你不用怕什麼,想要什麼,只管吩咐下去,那些奴才們敢怠慢,你直接叫慎刑司拿大板子打他們。”

他說得輕描淡寫,尋常至極,彷彿哄小孩兒的口氣,我卻只能在心中苦笑,以我的位份,若不得寵,內務府敬事房不刁難剋扣我就很好了,哪裡就說到吩咐得動慎刑司的人責罰他們呢。

然而這樣的話我自然不能說出來,只道,”奴才們並不敢怠慢臣妾,臣妾也並不怕什麼,是臣妾想著不用太麻煩而言,謝皇上掛念。”

他卻神色一正,”既是並不怕什麼,那麼有了事,為什麼自己遣了奴才們,自己一個人躲在屋子裡哭?”

我不料他竟突然又提起這個,身子止不住的一顫,他立時便察覺了,抱著我的手緊了緊,”朕聽皇后說,那裴才人揭露出在外園裡時,你和韋氏之間有些蹊蹺,嗯,你說,是怎麼回事?”

他竟然將我所忌諱的事此時全都問了出來,而我卻半點準備都沒有,我的身子頓時繃得更緊,想脫開他的懷抱卻不能夠,他一反之前的溫和,臉色有些冷了下來,”龔氏,你有什麼瞞著朕的麼?”

地炕燒得很旺,烘得杜衡的香氣愈發的濃郁,我的頭悶悶的發暈,只覺得手心裡膩膩的全是汗意,”皇上,臣妾……臣妾……”

第71章 誰才是花兒? 一

眼見皇帝的眼裡漸漸有了冷意,我咬一咬牙,手指狠命的在腿側一掐,眼裡盈盈的就有了淚意,”皇上,臣妾並不敢欺瞞皇上,只是當初……,”我欲言又止。

他的目光有些回暖,撫一撫我的發,輕聲道,”你說?”

深吸一口氣,我下面的話說得流暢並且合理,”當初老嬤嬤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