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問誰丟了帕子,韋氏畏懼,就指出那帕子是臣妾的,而那帕子確實是臣妾的,臣妾當時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百口莫辯,等到了後來,又有訊息說,是,是皇上您那夜在花亭裡遇上誰,她,她這才……”

說到這裡,我不再說話,然而我這模稜兩可的語氣,卻讓皇帝瞭然,他皺了皺眉頭,”韋氏竟是如此品行,倒是朕往日看走了眼。”

我無聲的嘆息,當日韋清荷確實向王嬤嬤出賣我,而後面發生的事,我用那樣模稜兩可的感嘆帶過,不說真話也不說假話,別人要做什麼判斷,和我有什麼關係!

如此,亦算不得說謊了罷,只是我的心裡,為什麼那麼虛怯歉疚呢!

第二天早上去坤寧宮請早安時,皇后彷彿已經忘了前天裴才人說的那些話,見我到了,她破天荒的向我微笑點頭,”龔妹妹的身子可大好了麼?”

往日裡她從沒有主動對我這樣,我竟有些受寵若驚起來,忙謙恭的回稟,”回皇后娘娘,嬪妾前兒回去時,路上受了些風,並沒有什麼大礙,今兒已經沒事了,謝娘娘費心掛念。”

她笑得溫婉大方,”多少大毛病,都是從小裡帶起了的,你若覺得不好,只管自己在屋子裡歇著。”

我行禮謝了鳳恩,轉眼看時,如昭儀正似笑不笑的看向我,那日我以很強硬的態度從飛霞殿退了後,這兩天我過得心驚膽戰,然而奇怪的是,她竟然並沒有來找過我的麻煩,琥珀都覺得納悶起了,而那日被召去飛霞殿,我也只簡單的告訴琥珀說,為的是裴才人誣衊我和韋氏勾結的事兒。

饒是琥珀聰明,她也想不到內裡還有別的什麼,只說八成是見皇上這兩天突然寵起我來,不敢輕舉妄動了的,但是我心中陰影仍在,咋見她這副表情,心內頓時一突,硬了頭皮給她以及她並排而坐的靜夫人行了禮,她的目光低垂下去,彷彿沒有看見我般的,靜夫人的目光在我臉上一轉,也只點點頭,卻是向皇后說的,”一直瞧龔妹妹都是新進的這一批裡最出挑兒的,嬪妾往日還納悶,皇上怎麼就放了這麼個花兒似的人在一邊兒,倒去寵那個心術不正的韋氏,如今看來,這老天爺的眼睛終究是亮的,讓咱們皇上發現了誰才是花兒,誰才是草兒。”

說到花兒草兒的時候,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就見靜夫人的目光恰恰落在如昭儀的臉上,嘴角溢起一絲似譏諷的笑,在如昭儀有反應之前,她就已將目光移開,巧不巧的又在眾妃的臉上淡淡掃過。

第72章 誰才是花兒? 二

眾妃的臉上就不好看起來,看我的眼神裡亦帶了怨毒,我齒間頓時一冷,看向靜夫人時,她正一臉無害的笑著,彷彿真的只是針對我和韋清荷而已。

皇后卻似並沒有發現似的,端起茶碗輕抿一口,點頭道,”靜妹妹這話說得有道理,只是那韋氏受了皇恩就忘了自己的本分,落得個永囚永巷的下場,嗯,你們當引以為戒,永遠不要步她的後塵才是。”

她後面的話,是以皇后的身份對著殿內所有人說的,眾妃忙起了身,齊齊的應了,皇后一笑,倒也不再說什麼,只問外面天氣如何,又說起快年下了,太后那邊的意思要節儉,宮中用度要刪減什麼的。

如此閒話一番後,看看皇后臉上露了乏意,眾妃也就告了退,我雖然極想插翅飛去,可還是耐了性子,待如昭儀靜夫人等先行離開了,我才慢慢的出了坤寧宮。

才到坤寧宮門口,卻見裴才人正在門邊兒等著,見我出來,她訕訕笑著湊到我跟前,叫我,”龔姐姐。”

我面色平靜的看她,有禮的道,”裴才人有事麼?”

她見我這樣,臉上僵了一僵,才道,”前兒韋氏被查出做了那樣的事,我被漿糊蒙了心,竟誤會了姐姐,巧玉這裡給姐姐賠罪了。”

說著,她就屈膝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