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感到一陣膽顫,我探究地看著一旁的濮陽夙,從懷中摸出一隻瓷瓶,倒出一粒藥丸,對蕭統帝柔聲說道:“皇上您沒病,只是氣血虛了點,這脂凝丸,是補氣養血的良藥,民女給您服下,可好?”

蕭統帝聽我這麼說,笑著又閉上了眼:“孤就說沒病,母后總是不信,等會回稟母后,可要替孤說清楚了。”

“是,民女遵旨。”我一邊答應著,一邊服侍他服了藥,“皇上,您好好休息,民女明日再來。”

“嗯,去吧。”

我欠身退出內殿,剛要跨出大殿門,就被濮陽夙叫住:“你給我站住。”

“你……還有何事?”說實話我並不想搭理他。

濮陽夙擋在我面前,一臉地傲慢:“你方才說皇上沒病,是什麼意思?”

“我什麼意思,你還不清楚嗎?”說畢,轉身欲走。

“你給我站住,不然…”

未等濮陽夙他氣急敗壞地說完,我迅速轉身,一個箭步上前,一手按住他腰間還未出鞘的劍,語氣不善地開口:“同樣的事,發生一次就足夠了。”

許是被我出乎意料的動作嚇住了,沒想到我會武功,這次濮陽夙只是複雜地看著我,竟沒有出口反駁。

見他不言語,我湊上前,看著濮陽夙細緻得毫毛幾不可聞的臉頰,在他耳邊低聲說道:“其實蕭統帝心裡比誰都明白,那毒是誰下的,他明白著呢,不然也不會拒不就醫。”說完,也不管他濮陽夙會有何做想,轉身大步踏出璟瑄殿。

淡墨·夢境

隨著“哐當”一聲沉悶的關門聲後,周圍陷入了一片死寂中,門前微弱的燭火在不斷地顫動著,惹得滿室的燈光隨著它一起跳動,忽明忽暗,使得整個牢房顯得更加陰森詭異。

“咳咳咳——”感覺到地牢中的寒氣不斷滲入體內,我忍不住咳嗽了起來,伸手從身上拿出藥瓶,取出一粒脂凝丸含在嘴裡。心裡暗自慶幸沒有把所有的藥全放在芷沂那裡,否則這會自己就真的只能在這地牢裡不是凍死就是等著舊病發作而死。

嘴裡含著脂凝丸,不一會便覺得一股暖流在體內流竄,身體也不再似似剛才那般冷了。藉著微弱的燈光粗略打量了一下牢房,看到牆角處擱著一塊木板,上面零星地鋪著一些稻草,暗自慶幸總算還有一張可以算作是床的地方可以讓我睡。

坐在床上想起出松木林這一路來發生的事,心中一陣感嘆,我東門淡墨不求出山後能闖出一番多大的名堂來,只求能早日完成師命與芷沂歸隱松木林,只是,沒想到才出山門我竟已淪落為他人的階下之囚!前幾天還信誓旦旦地和芷沂說著永遠不分開,可轉眼卻已是分開六日了!不知芷沂現在可好?那天在松木林隱隱聽得那些人提到了進宮,芷沂與我從小在山中長大,對於宮廷的事可說是半點都不知道,芷沂又是個極率直之人,如今她隻身一人進宮,萬一一句無心之言惹了那些權貴而招來殺身之禍可如何是好?芷沂,只求著你能平安無事就好!

而自己如今被遊梓寒囚禁在地牢,不知是否還有出去之日,以他們遊家的勢力若要把我怎麼樣,完全是連眉頭都不用皺一下。而師父呢,如今又身在何處?可否料到我們出山會遇到這樣的情況,是否已經知道我被劫來了沐遊山莊?

眼前的燈光仍在不停地跳動著,頭開始有些昏昏沉沉,這幾日來一直未好好休息過,身體也早已吃不消了,之前若不是一直強撐著,想快點治好了遊愷的病去見芷沂,怕是早在遊梓寒的馬上時就倒下了。只是,想不到的是,到底還是落得了如今這樣的結果!

眼皮開始不受控制地下垂,周圍的一切變得越來越模糊,腦中唯一的意識就是好好睡一會,也許,身體就會好些了。

“芷沂,芷沂——”迷迷糊糊中彷彿看到了芷沂在我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