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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都是殺氣騰騰。
陳玄禮也是和衣而睡沒多久之後,被亂糟糟的聲音給吵醒的。推醒他的將卒們噴著酒氣,臉上酡紅,口口聲聲奸相禍國,要求陳玄禮帶頭清君側。如果是換成其他任何時候,陳玄禮都會擺出統兵大將軍的態度把人給喝退,事後甚至還會動用雷霆手段殺上一批人以儆效尤,可現在卻完全不是時候。
因為此次奉天子逃往蜀中的禁軍全都屬於北門四軍系統,也就是左右羽林軍和左右龍武軍。他這個龍武大將軍統帥的正是大多為唐元功臣後人,前身是萬騎的左右龍武軍,下頭雖也有幾個將軍,卻蓋不過他身為碩果僅存唐元功臣的威望。至於左右羽林衛,有當年投靠太平公主的烙印,歷任實際掌北門禁軍兵權的閒廄使,總會打壓一下羽林衛。所以昨天晚上趁著夜色,竟是跑了一個大將軍兩個將軍。
如今,陳玄禮一個人不得不背起協調北門四軍的任務,甚至還得要稍微偏向左右羽林衛,以免軍中譁變。可即便如此,據他粗粗估計,從離京之後,早已取代了南衙十六衛上番軍的北門四軍,至少已經有一兩千人當了逃兵,剩下的兩萬餘兵馬也不知道能支撐到幾時!所以,即便知道這些軍士請他領頭,誅奸相清君側,陳玄禮也不得不來。
此刻,他看也不看驚慌失措的楊國忠,深深下拜道:“陛下,軍中群起呼籲,奸相禍國,請陛下誅除,以正國法,以振軍心!”
李隆基渾濁的眼神陡然犀利了起來,竟是死死盯著陳玄禮。見剛剛隨陳玄禮進來的將卒們雖是呼啦啦都跪下了,可不少人卻沒有低頭,而是用極其大膽的目光直視著他這個天子,眼神中透著某種令他不寒而慄的東西,他登時心頭大凜。
他分明記得,自己曾經如此凌迫過別人,對,就是殺上官婉兒的時候,就是賜死太平公主的時候,就是逼父親睿宗退位的時候!那個時候,眼前這些長安城中最最精銳的健兒聽命於自己,奔走於左右,為他打破重重阻礙,就這麼登上大寶!
可現在,也同樣是這樣一批人,看似跪伏在自己面前,可卻要求自己殺掉寵妃和宰相!
楊國忠見人闖進來時,只是隱隱約約猜到事情恐怕不妙,等聽到陳玄禮這番言辭,他登時只覺得渾身發冷。他下意識地往天子身後躲了躲,正想要開口抗辯的時候,他猛地發現包括陳玄禮在內,所有將卒看著自己的目光全都是冷冰冰如同刀子一般,彷彿只把自己當成了一個死人,直到這一刻,他方才真正絕望了起來。他早該想到的,他看似連李林甫都給整倒了,他看似威風凜凜無人能夠抗衡,可這一切都是天子給的,他從來沒有掌過兵權!
這等時候,他能指望誰?
想到自己剛剛的提議,楊國忠彷彿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似的,高聲叫道:“禁軍不會再缺糧了,我已經向聖人請命,發放官爵給那些獻糧的富民大戶……”
這話還沒說完,他就迎來了陳玄禮的一身怒吼:“官爵乃國之公器,豈可任憑你一句話就如同貨物一般賣給他人!陛下當年起兵誅除韋庶人和悖逆庶人,又賜死太平公主的時候,便是斜封官氾濫之時,如今豈可重開舊例!奸相禍國,由此可見一斑!”
李隆基聽到陳玄禮突然劈頭蓋臉地怒斥楊國忠,又見他身後將卒人人目露兇光,甚至有人把手按在了刀柄上,他頓時意識到,今天他是無論如何都不可能庇護得了楊國忠。因為陳玄禮此前那番話的主次已經很清楚,一切的一切都是為了振軍心,如果軍心渙散,人都跑了,他這個天子便會真的成了孤家寡人!然而,無論如何,他都不想親自開口同意這樣的脅迫,只能目視陳玄禮,用別人難以察覺的幅度微微點了點頭。
陳玄禮跟隨天子多年,立刻明白了李隆基的意思。他倏然站起身來,對左右低低言語一聲,當即便有兩人衝上前去,一左一右抓住了楊國忠的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