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跡的橫刀在那具無頭屍身上搪了搪,這才收刀回鞘。見其餘兩個老兵也乾脆利落地將二人斬首,他上前去一把提起了趙慶久那死不瞑目的首級,大步走回了縣廨之中。
此時此刻,最初呆坐在書齋的賈世增已經出來了,當看到馬傑這麼提著個腦袋從外頭進來,尤其是那猙獰可怖的東西上,還在滴滴答答淌著血,倘若不是他死命咬著牙,幾乎就要就此暈倒過去。等發現馬傑就這麼一身腌臢地行禮覆命,他立時避若蛇蠍地往後躲了一步,竟是很沒有儀態地閃到了杜士儀背後。
“若非本朝沒有梟首示眾的大刑,此等狗鼠輩便應懸於城首,以儆效尤!將他屍首發還家人,掩埋了吧!”
杜士儀言簡意賅地吩咐了兩句,見顏真卿低頭不語,臉上仍有憾意,而鮮于仲通則是默不作聲,他知道自己今天這樣看似衝動魯莽的決定,必然讓兩人有些不服。他又瞥了一眼張興,見其從剛剛到現在自始至終不發一言,此刻還挑了挑嘴角衝自己微微一笑,他就知道,這位從河東代州一直跟自己到現在的掌書記,可能是唯一體會自己深意的人。於是,他也不點破,等到馬傑提著趙慶久首級出去,他示意顏真卿將剩餘之人繼續定罪,這才來到了縣廨門口。
適才那大快人心的殺人一幕,圍觀百姓心氣已平,見杜士儀出來,一時亂哄哄跪了一片,口稱杜大帥的聲音此起彼伏。
這時候,杜士儀便沉聲說道:“數日之前,吐蕃兵馬確實悍然越境進襲,可臨洮軍副將王忠嗣以及石堡城振武軍使李昕聯手阻擊,敵軍死傷無數,可謂大勝。而河州廓州洮州三地,亦是嚴防死守,全都安然無事。所謂大敗,乃是如趙慶久郭知禮等人居心叵測散佈的謠言!各位回去不妨敬告親朋故舊,鄯城不會有失,吐蕃一日不給交待,本大帥就會親自駐守鄯城一日!”
此話一出,四下裡頓時一片歡騰。倘若杜士儀這個隴右節度尚且親自駐守在此,鄯城怎會有失?
對賈世增這個鄯城令已經不抱什麼希望,這一天晚上,杜士儀婉拒了住在縣廨,而是令人徵用了一家齊備的旅舍,其餘隨從牙兵也都安置在了這裡。因為房舍有限,張興和鮮于仲通顏真卿不得不擠在了東西廊房。
這會兒,張興自顧自在外頭院子裡用井水沖刷了身體,心滿意足地伸了個懶腰時,他卻突然聽到背後傳來了一個聲音。
“奇駿兄今日對大帥之舉一言未勸,莫非是早已看出大帥心意已決?”
張興回過頭見是鮮于仲通,他頓時笑了。知道對方問這麼一句就是因為心裡還積攢著疑問和鬱悶,他想了想,就索性輕鬆地說道:“若不殺此三人,鄯城民心軍心沒有那麼快安定,所以,大帥寧可不計較朝中會有什麼樣的反應。橫豎這次吐蕃突然譭棄和約進兵,嚴重程度遠遠勝過大帥殺這麼三個人。再者,苗公接管了郭知運之案,那邊人證物證要多少有多少,有沒有這麼一個趙慶久當證人都無關緊要,留著這麼個禍害幹什麼,給心裡添堵嗎?”
話音剛落,也出了屋子的顏真卿就忍不住問道:“可如此不是壞了律法?”
“軍中不論律法,只論軍法。在鄯城如今民心不定的時候,大帥若是還拖拖拉拉事事遵照律法,回過頭真的出點什麼事就遲了!”口中這麼說,可張興心裡轉過的卻是另一個念頭。
杜士儀顯然是不怕和苗延嗣打擂臺,這麼個把柄,分明就是白送給那位新任隴右道採訪處置使的!
“張郎,張郎!”
正在這邊三個幕府官大眼瞪小眼的時候,吳天啟匆匆從正房跑了出來。這一